第一次看外婆对人这么凶。夜斯鸣微微思忖了下，心里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说：“这个当然，今天我不是来找她，就是来看望您。”

外婆一脸嫌弃地说：“看我？不用，你拿着你的东西给我滚出去！当初我就跟玲玲说你这人不可靠，让她别和你结婚……”慕梦凡看外婆越说越激动，赶紧上前挡在外婆和夜斯鸣之间说：“妈，我回来了。你在骂谁啊，他不是志深，他是来查煤气的工作人员。”

说着她转头向夜斯鸣使眼色，让他赶紧出去。夜斯鸣走了出去，她又安抚了外婆一番，让外婆躺着了，才去房间外找夜斯鸣。夜斯鸣坐在走廊的长椅上，正在盯着手机处理什么事。慕梦凡踌躇了几秒，怕他还在怀疑她是不是怀孕的事，想着才能让他忘了刚才的话头。她走了过去，也坐下了，说：“以前外婆嘴上不说，但对于我妈意外过世，还有我爸的那些行为是很不满的。自从得了阿兹海默症，人糊涂了，便没法再隐藏心中对我妈愧疚，对我爸的憎恨。”

“所以你外婆把你当成了你母亲，把我当成了你父亲。”

夜斯鸣没怪她外婆，这个时候先把对她爱恨纠结放一边。慕梦凡点了点头说：“我在乡下时偷偷听外婆和外公说起，在我妈去世前可能已察觉到了我爸外面有人，有过想和我爸离婚的念头。但当时外婆劝我妈看在我还小的份上，别和我爸离婚。外婆可能觉得要是我妈早点和我爸离婚就不会出意外。”

夜斯鸣听她说完，才问：“你外婆的病情怎么会变得这么严重？”

“这里的医生说，她熬不了几天了。”

慕梦凡克制住悲伤说，“我这些天都会待在这里陪她。她把我当成谁，我就是谁，只要能让她了却心中的遗憾。”

夜斯鸣冷静地说：“这里的医生靠谱吗？我认识一个神经外科的专家，刚问过他。说是有种新的医疗技术，可以通过手术刺/激大脑深层神经，控制大脑神经的继续萎缩。立刻把你外婆转到他的医院，做手术应该还有救。”

这项技术慕梦凡听说过，也咨询过这方面的专家。费用昂贵还是其次，但她外婆年纪大了，做这种开颅手术风险极大。十几个小时的手术过程恐怕撑不过去，还不谈后期恢复的几大难关。“这里的医生对老年人阿兹海默症也比较专业，护理条件还不错。”

慕梦凡婉拒道，“你说得这种手术我也了解过，外婆不适合做。”

“你不要担心费用，也不要想太多。”

夜斯鸣反问她，“难道你不想救你外婆的命？”

“想，当然想。”

慕梦凡望着他，真得还有希望？“这样，不如我让认识的那个专家先来疗养院，给你外婆做过检查后再做决定。如果他有把握，就立马给你外婆转院做手术。”

慕梦凡心里又燃起了希望，想感激他，可又担心地看向她问：“好是好，不过你为什么要帮我和我外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