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玟玟捏了捏自己的脸，顿时不屑鄙弃出声：“你最近这么关注我干什么？老看着我干什么？”

韩墨敛了敛眸中的寒意，象征性地眯了眯眼眸。许安生轻轻扯了扯嘴角，笑意未达眼底，他轻道：“我走了。”

蒋玟玟尚未回过神，只是愣愣点头。好一会儿才看着面前已空了的位置，心中疑惑四起。“不是，许安生怎么走了？”

她深深吸了口气，表情愈发不耐烦。韩墨屈指弹在蒋玟玟脑门上：“你给他放走的。”

他转而又正襟站着。蒋玟玟在心中狠狠地“呸”了一声。伪君子。他对她这么好，无非是因为她对他有利用价值！这货竟然丧尽天良、惨绝人寰到这个地步！算她看错了人。她竟然还对他心怀感激，甚至时不时的有点小鹿乱撞。这下好了，撞偏了。蒋玟玟气呼呼地撞开韩墨，打了的就往外跑。她这么没出息！刚刚还有那么点小鹿乱撞，心脏砰砰直跳。还以为他是不是在吃醋，在关心自己。我……呸。韩墨疑惑至极，蹙着眉头给蒋玟玟打去了电话，未曾想连续打了五个，她都没接。“这是闹脾气了？”

韩墨轻笑，言语间是他自己都未能察觉的温柔与宠溺。蒋玟玟看着屏幕来来回回从不间断的来电显示，嘴角不自觉扬了起来。司机从镜中瞧见她的样子，不由多了句嘴：“小姑娘这是刚跟男友吵完架吧？”

蒋玟玟闻声，立即将手机收了回来，嘟囔道：“他才不是我男朋友。”

司机轻笑：“我女儿跟她男友吵架的时候也这样，刚开始我以为她受了天大的委屈，结果只是件小事儿而已。”

蒋玟玟不由歪头问道：“这有什么值得吵的？”

“噗……或许是因为，对方太重要了吧，想让他时时刻刻掌握在自己手里，接受自己无微不至的照看。”

司机轻摇方向盘，过了个岔路口。蒋玟玟咬了咬下唇，粲然一笑：“我和他没吵架，就是我自己在生闷气而已。”

司机笑了笑，低语道：“你们这些个小年轻。”

语气满满都是羡慕。蒋玟玟被司机送回了家，抬脚离开的士后，便给韩墨回去了电话：“喂，你烦不烦啊？连续好几个电话，是想打爆我的手机吗？”

她并未察觉到自己语气中的甜蜜。轻轻扬起唇角的那一刻，韩墨与蒋玟玟一般，不在乎世界发生的一切。挂了电话，蒋玟玟好算回去家中。韩墨也抬脚回了韩家别墅。刚进门就看见韩老爷子坐在客厅读报纸，神情紧张得很。“爷爷，怎么了？”

韩墨缓步走到韩老爷子身旁，拍了拍他的肩。韩老爷子推了推鼻梁上滑下的眼镜，摇头道：“无碍，看报纸看入迷了。”

韩墨鼻息间穿出轻微到不可察觉的笑声。夜幕星河，华灯初上。用完餐后的韩老爷子主动喊了韩墨上去，陪他谈一谈。二人在书房相谈甚欢，开始并未提及蒋玟玟或周家欣此类人物，而是单纯讲了讲韩墨小时候的糗事。韩墨一直面色严肃地绷着笑，最后韩老爷子也做不了没心没肺的模样，摇头叹息道：“我知道你因为蒋家那丫头的事与我生疏了。”

韩墨紧蹙眉头，不可否认。“爷爷就想知道你是如何想的，若你当真爱蒋玟玟，我也不是不明事理之人。”

韩老爷子抬眸看了眼韩墨的表情：“你自小成熟的早，在浮世中晓得许多事情，却独独这件事上，你优柔寡断！”

韩墨似叹非叹：“我只是怕还有更好的在等着我。”

韩老爷子挑眉反问：“那你为何不怕对的人被你放走？”

韩墨惊了半晌，“我……我对未来的爱情没有十成确信的把握。”

韩老爷子深深叹了口气，一股恨铁不成钢的情愫萦绕在他心上，“你做生意有把握，包括爷爷我都自愧不如，可爱情与事业是两码事。事业，或许是为了谋生计，但爱情，我没有逼你商业联姻，你也不需要联姻。”

他摘下眼镜，放在办公桌上，久久凝望。“Followyourhearts。”

韩老爷子最终用了一句标准的美式英语道。韩墨仍是沉默着未置一词，但他心里已然清楚了韩老爷子表达的意思。他并非是反对他们在一起，而是想让韩墨自己确信要和蒋玟玟在一起。只要能坚定对彼此的爱，那往后的风浪也都无所畏惧。可关键在于，韩老爷子见蒋玟玟兴许是有些那方面的意思，韩墨的心思他自然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二人就是不肯拉下脸诉说对彼此的爱意。许安生还总是举止亲密地对待蒋玟玟，连韩老爷子见了都觉得心快被融化掉了。若非蒋玟玟确实对许安生提不起半分兴趣，韩墨以为他还有机会和许安生争风吃醋？良久，韩墨才干哑着嗓子道：“如此说来，爷爷你是同意我们在一起了？”

韩老爷子别过脸，态度坚决且鲜明。只要韩墨不亲口承认自己喜欢蒋玟玟，他便不置一词来评头论足这段感情。“您先前不还逼着我跟周芸欣……”韩墨疑惑问道。韩老爷子直咂舌：“我是希望你不要做一个背信弃义的小子，芸欣待你不薄，情义也不比蒋玟玟少多许。”

空气仿若凝固了一般，无人再讲话。各有各的打算。韩墨轻扯嘴角，笑意深至眼底：“我爱蒋玟玟。”

韩老爷子凝着他，挑眉：“那你今后不准跟她见面！”

韩墨顿时觉着心里纠结万分，整个脑子像是熬粥一般，沸腾且迷茫：“为什么？您刚才不是允许我和她在一起了么？”

韩老爷子微不可查地笑了笑，但在韩墨眼里看，他这样子分明严肃至极。“我就是突然反悔了，蒋家那丫头看着家教不是多好。嫁到咱家来难免会毁了咱家的家风。”

韩老爷子眼底闪过一抹精光。“不！我爱她，此生非她不娶的爱！若您不同意，我也不会娶周芸欣，即便娶了，我也会搞的她半死不活。”

韩墨咬牙切齿道。周芸欣那女人专会坏事，频频挑衅蒋玟玟。韩老爷子欣慰一笑，爽声笑道：“好！我同意！好生待那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