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这是要做什么?”
程瑶皱眉,低声问道:“该不会是要纳了她吧?”
叶卿棠在她耳边悄悄说了几句,程瑶震惊得眼珠子都要掉了,“什么?”
“没错。”
叶卿棠微微一笑,“所以你知道我为什么说这是场好戏了吧。”
这的确值得一看。二人正聚精会神之际,程瑶却突然被人叫了一声,“程小姐,皇后娘娘让您带着您的友人进去。”
程瑶吓了一跳,拉着叶卿棠道:“这……不会是发现我们在偷看了吧?”
叶卿棠却很是镇定,“当然不是,眼下最要紧的是里面,怕是皇后娘娘要借着你,给郑贵妃火上浇油呢。”
“啊?”
程瑶没太明白,叶卿棠看着还在等的侍婢,换了种解释,“就当换到前排看戏了,这还不好吗?”
别说,这还真挺不错的。程瑶晕乎乎地被带了进去,一见她,皇后便笑得十分和善,亲切地招手道:“阿瑶,快过来。”
“是。”
程瑶坐在了皇后身边,而叶卿棠则挑了个不引人注目的地方,默默注视着。果然如她所想,皇后拉着程瑶的手,对着郑贵妃笑道:“本宫最是疼爱这个侄女了,恨不能日日带在身边。”
皇后说这话根本不是无缘无故的。在这个场合把程瑶拉出来,那明显就是为了用她和叶清欢对比。而结果自然是毁灭性打击。程瑶,高门贵女,天真赤诚,生得同皇后一般明艳大气,还有强大的母家做靠山,的确是儿媳的好人选。可叶清欢呢?除了一张勉强能作为竞争力的脸以外,她还有什么?一个庶女,心思颇深,甚至还是叶卿棠的妹妹——萧玄夜订过婚事的人!哪怕随手从王公贵女中抽一个,肯定都会比叶清欢强!郑贵妃气得不轻,皇后专挑这个时候给她上眼药,偏偏她还不能发火,只能陪笑,“是呢,臣妾见着程小姐,也是喜欢的很。”
皇后笑容更深,摸着程瑶的发髻,百般怜爱,“真不知道往后谁家的少年郎有福气,讨了我们阿瑶做夫人。”
在场之人谁听不明白?程瑶有些尴尬地垂着头,偷偷给叶卿棠使眼色,可叶卿棠却只是对她点点头,示意她忍耐。很快,郑贵妃的脸色就难看了起来。因为她知道,皇后摆明了是冲着她来的。是以,郑贵妃没搭话。可郑贵妃再聪明,也架不住生了个蠢儿子。“母妃!”
萧玄夜兴冲冲地唤了一声,“儿臣今日带了个……”“你送来的东西母妃瞧见了,很是精致。”
郑贵妃状似无意地打断了他,笑容里带着几分焦躁,“母妃很喜欢,你有心了。”
萧玄夜肉眼可见地愣了一下,又看了眼郑贵妃,似乎有些不解。皇后作壁上观,此刻却幽幽道:“本宫瞧着,三皇子有话要说,贵妃你不妨听一听,兴许他会带给你一些惊喜。”
惊喜。叶卿棠深以为然,没错,的确是个巨大的惊喜,就是挺考验人心理素质的。郑贵妃盯着皇后,明显已经有些稳不住了,“哪里有什么惊喜,这孩子笨拙,被人骗了还不自知,臣妾得多多看着他才是。”
话是对着皇后说的,可分明就是给萧玄夜听的,即便他再蠢,如今也听出了他母妃的不悦,一时间也就不敢再开口。叶卿棠则把目光转向了叶清欢,她不信叶清欢会就此罢手。果不其然,叶清欢咬着嘴唇,似乎斟酌许久,还是忍不住伸手拉了拉萧玄夜的衣袖。就是这一拉,萧玄夜便站住了,似乎有些为难地看向她。而皇后却道:“那位姑娘怎么一直拉着三皇子?难道是三皇子府中的侍妾?本宫倒没见过。”
一时哗然。郑贵妃咬牙切齿,恨皇后,但更恨这个不知轻重的小贱人,看向萧玄夜的目光几乎要吃人,“皇儿,叫人把她带下去,快些!”
萧玄夜转了头,本想与叶清欢商量,可谁知对方只是捏着他的衣袖,眼睛里竟蓄起了泪水,楚楚可怜的模样,令人十分心疼。可他到底还是拉回了自己的衣袖,艰难地开口道:“来人,把她带下去。”
叶清欢已经听不见了,她只觉得浑身冰凉,眼睛瞥见叶卿棠在一旁站着,笑容意味深长,明显是在讽刺她。痴心妄想。你的梦无论如何都会碎的。那日的话言犹在耳,一股怒火直冲脑门,叶清欢咬咬牙,张口道:“贵妃娘娘,臣女怀……”“来人!”
郑贵妃打断了她,眼里的怒火已经转变为杀意,这一点,叶清欢也看得清楚,于是在惊恐之下,她闭上了嘴。似乎就要这样落幕了。可此时,叶卿棠走了出来,与人一起将叶清欢搀扶起来,二人是姐妹,是以她如今的出现显得十分合情合理。只不过叶清欢失魂落魄,一时间竟没有反抗,直到她闻见叶卿棠身上的一股香气,很是奇特,可胃里瞬间就翻江倒海,直接就吐了。在皇后和郑贵妃,以及满堂女眷面前。郑贵妃被气昏了头,无处发泄的怒火终于在此刻得到了释放,“你竟敢如此失礼!来人,把她带下去!”
“且慢!”
叶清欢慌乱地伸手,想要抓住萧玄夜,“殿下,你替我说两句话呀!”
她怀着身孕呢!被人拖下去责罚,那孩子定然会保不住的!萧玄夜看着她,很是不忍,犹豫着看向郑贵妃,“母妃,她不是故意的,不然就饶了她吧。”
他这么一说,二人的关系就更加扑朔迷离了,还没等郑贵妃反应,堂下却有人开了口,“贵妃娘娘,求您开恩。”
众人望过去,说话的人竟然是叶卿棠。郑贵妃一见,差点气晕了,这姐妹两个她一个都不待见,却偏偏都来找她的麻烦!叶卿棠跪在叶清欢身边,神情虔诚,“妹妹她身子娇弱,受不得罚,请娘娘宽恕她。”
实则在场之人都是内院里出来的,叶清欢那副样子,再加上叶卿棠此刻的话,稍微一琢磨,就品出了不一样的味道来。若是真的,那今日这寿宴了就太精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