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方在银行门口折腾了五六分钟，才算控制住场面。　　何尚升大吼着提醒里面人按下开关，人质们这才找到了出来路，一窝蜂的涌了出来。　　警方早就严阵以待，快速将所有人都制服带走。　　人质们刚刚脱险，满心都是跟家人团聚，安抚一下自己颤抖的小心灵，现在竟然要进警局？　　大家当然不愿意！　　一群在劫匪面前怂成面团的家伙，却一反常态的嚣张起来，不停挣扎大骂，各种不配合。　　警方却不管这个，强硬将所有人都扣了下来。　　随后，ab两个突击小组举着防暴盾小心冲进去，展开排查。　　何尚升靠在门框上，脑子里乱得不行。　　他始终想不明白，对方想干什么？　　黄启发匆忙赶来，“怎么回事？人质怎么突然冲出来了？”

何尚升皱眉不语。　　黄启发怒道：“我在问你话！”

“不知道啊！”

何尚升大声道：“我也没想明白为什么，明明形势大好，却突然放了人质，不但不提要求，连跟警方通话都不愿意。　　给人质换装，不准备退路，主动释放人质，无论哪一点都很古怪，你突然这么问，我怎么回答？你还想不想破案了？”

黄启发见他突然发火，气势一下被压了下去。　　干笑两声：“那什么……别急啊，你慢慢想，咱们不着急，形式已经控制住了，劫匪估计就在里面……”　　对讲机里突然传出报告：“长官，里面没人！”

“什么？”

黄启发声调都变了：“你再说一遍！”

“没人啊，长官！我们反复搜查了两边，所有可能会藏人的地方都找了，一个人没有！”

“那钱呢？”

“钱没了！”

简单的三个字，直接把黄启发弄懵了。　　何尚升一把强过对讲机，转身就冲了进去：“注意警戒，派人查一下天花板和窗户，我这就过来！”

“好的，长官！”

“喂，你等等我啊！”

黄启发反应过来，连忙追了上去。　　这可是大案子啊！　　大案子代表大功劳，而且三元银行股东有一大半都是英国人，对港岛政界有着难以言喻的影响力。　　这件案子要是办好了，少不了露脸的机会啊。　　这么大的便宜，可不能让姓何的独占了。　　我也得参与进来！　　两人快速走到金库，里面果然空空如也。　　何尚升四处打量了下，一眼就看到了大厅上方的监控摄像头。　　“有没有监控录像？”

旁边一名突击组成员道：“没有！他们将电脑硬盘带走了！”

“有没有找到其他可疑的东西？例如劫匪给人质穿的衣服之类。”

突击队成员摇头：“没有！除了在天花板和地面上找到的弹孔外，没有任何发现。”

黄启发贼溜溜的小眼睛四处看，小声惊叹：“哇，金库原来这么大啊，这得装多少钱？”

此时，另一名突击队成员出现在金库门口，报告道：“长官，人质们闹得很厉害！”

黄启发看着何尚升，道：“怎么办？要放么？”

“放什么！”

何尚升瞪了他一眼，敲了敲额头：“叫辆大巴来，将所有人都带回去录口供，我要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突击队成员看向黄启发。　　黄启发道：“你听到他说什么了？执行命令！”

“是，长官！”

突击队成员敬礼离开。　　黄启发对另一名突击队成员道：“叫人封锁现场，今晚让鉴证科的人加班，我要知道劫匪到底是什么人！”

“是！”

看着他出去传令，黄启发拍拍他肩膀：“走吧，想不通就回去问问口供，说不定有收获呢！”

何尚升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　　夜，油尖旺警署灯火通明。　　所有放假的警员都被抓了壮丁，也不管审讯室还是办公室，只要有个独立空间，就被利用上了。　　问话的声音此起彼伏。　　阿润运气不错，被分到了个明亮的房间。　　这次负责审讯的小组里是男女组合，跟上次不同。　　女警：“张美润对么？你今天为什么去银行？”

阿润：“我是陪朋友去的，她想取点钱！”

女警：“是崔小小么？”

阿润：“对！”

女警：“根据其他人的口供，你们两个似乎被点名协助劫匪做事，有没有看清劫匪的脸？”

阿润：“没，他们都带着面罩，而且从不说话，只利用录音机来发号施令！”

女警：“你有发现可疑的地方么？”

阿润：“没，我跟大家一起关在办公室里，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

女警：“他们为什么找你协助？你是同伙吧？”

阿润：“当然不是！”

女警：“他们给你多少钱？”

阿润（生气）：“你胡说些什么！我是人质是受害者！你们换了七八个人，问了两个小时了，倒底什么时候结束！我饿了！”

女警（平静）：“别激动，例行审讯而已，所有人都要这么问，在没确定疑犯身份之前，所有人质都天然带有嫌疑犯的身份，这个是你我都改变不了的！　　我再确认一遍，你确定自己没有参与此事？提醒你，对警方说谎，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阿润（生气）：“当然没有！”

女警起身，道：“谢谢你的配合，现在请去大厅休息，不要乱走，如果需要食物和饮水，可以跟后勤部的同事说。”

阿润起身就走，小脸绷得紧紧的。　　……　　隔壁办公室，十三妹正在经受第三轮问话。　　如果说进入警局的时候还有些不安，那么她现在的内心已经波澜不惊了，整个人像条咸鱼一样趴在桌上，全身上下都在散发着颓废的气息。　　她运气更好，这次竟然是何尚升带着一名助手亲自询问。　　何尚升对她的态度不以为意，也没有一上来就问话，而是趁着她咸鱼的功夫，仔细观察了一下她。　　隔了几十秒钟后，他才敲了敲桌子，将十三妹叫了起来。　　十三妹（不耐烦）：“又想干什么啊，阿sir？你们已经问了好多遍啦，所有知道的都跟你们说了，还问个没完没了，烦不烦啊？”

何尚升：“抱歉，这是最后一次，请配合！”

十三妹：“保证问完就能走？”

何尚升：“能！”

十三妹：“好，你问吧！”

何尚升打了个响指，助手将一摞照片摆在桌上上。　　“你仔细看看，有没有不熟悉，甚至没有见过的面孔，帮我找出来！”

十三妹好奇的打量着，发现照片都是人质。　　她也没多想，仔细看了看，从里面跳出来七八个人。　　“这些都没啥印象！”

“那印象比较深的呢？”

“嗯……”　　十三妹想了想，将华经理和猪哥的照片挑了出来，犹豫了一下，又把阿润和猪哥两个小弟照片挑了出来。　　何尚升瞟了一眼，“就这些？”

十三妹点点头：“就这些！”

何尚升：“劫匪有没有跟你说过话？”

十三妹：“他们从不说话，只用录音机。”

何尚升：“其他人也有这么说的，但有意思的是，我们并没找到录音机。”

十三妹：“跟我有什么关系？”

何尚升：“表面上看是没关系，但要是所有人质合起来撒谎呢？他们给你了多少钱让你误导警方？”

十三妹都惊了：“你诬陷我？”

何尚升：“这只是合理推测，另外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十三妹：“我是人质啊阿sir，你搞清楚啊。”

何尚升看看助手，助手微微摇头。　　他轻叹一口气，起身道：“好吧，谢谢你的合作，出去休息一下，等有人去登记了你的电话和地址后，就可以签名离开了！”

十三妹二话不说，拔腿就走。　　她是一刻也不想在待下去了。　　这帮混蛋太狡猾，再问下去，说不定哪里就露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