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这么被程若瑶指着鼻子骂，在她印象之中，程若瑶就是一个没脾气的跟屁虫，自己说往东，她就不会往西。所以程若瑶乍然之间颠覆了她心中的印象，让她十分的不能接受，当下气得呼哧呼哧的，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李姿在旁边倒是想开口说点儿什么，可目光触及到张凝那双丝毫不将眼底的恶毒掩饰的眼睛，便顿时没有了开口的想法。反正她就算开口了，张凝也只觉得她是在外人的面前做戏，不如就让程若瑶多教训她两句，最好能把她骂醒。见张凝半晌不吭气，程若瑶也并不想在这多纠缠什么，她的任务就是帮小姨一起把人带走，继续留在这里，简直就是丢人现眼。“闹也闹够了，与其站在这丢人现眼，表姐还是乖乖跟着小姨回去吧！”

要不是有李姿在旁边，程若瑶也不会缓和了态度还肯叫张凝一句表姐。可张凝却一点儿也不领情，听着程若瑶的话觉得刺耳极了，一字一句听在她耳朵里都活像是嘲讽，让她脸上火辣辣的。在她心里，程若瑶从来连给她提鞋都不配，所以这会儿程若瑶便是一副态度缓和的样子，也让她心里满是气恼。“你是个什么东西，也配在这里教训我，什么叫闹够了！我就是要闹，最好闹得所有人都知道，也叫那些帮你们的人看看，你们这一家子都是些什么嘴脸！”

张凝的态度成功的惹火了程若瑶，她知道张凝向来是捡软柿子捏，之前照顾李姿的情面，她不介意当这个软柿子，可现在她却深深明白了一个道理。像张凝这样欺软怕硬还自视甚高的人，就应该态度强势的将她嚣张的气焰压下去，一味的纵容只会让她觉得天地间唯她独尊。程若瑶二话不说，一个跨步，扬起手便是一巴掌。“啪！”

清脆的巴掌声划过几个人的耳际，张凝完全没有防备，被打了个结实，目光中震惊几乎让她忘了动作。而李姿却是从来没想到，长辈面前乖巧如程若瑶，也会有这么强势霸气的一面，当下也是忘了该做什么反应。见张凝愣愣的反应不过来，程若瑶冷笑一声，心里也明白自己乖巧太久了，难怪让人觉得是个没脾气的。“表姐说话最好过一过脑子，要是想将你赶出张家，有一千种办法，最不济也就是把你弄到国外，让你再也回不来，你又能有什么办法反抗呢？张家会落到如此的境地，还不都是因为你的虚荣心。”

“你以为你攀上高枝了，就能在这个家里肆意横行了？也不看看就你现在这副鬼样子，别说是穆氏集团的总裁，就是他们公司门口的保安，也不一定能看中你。”

“像你这样以为全天底下就你最高贵的人，我也不是没见过，可人贵在有自知之明，你要是还有点儿脸，也别在这闹了，趁着姨夫没把张氏破产的事记在你头上，赶紧跟小姨回去。”

程若瑶字字珠玑，犀利得让张凝的脸色变了又变，就连李姿听了都忍不住想要拍手叫好。张凝要是这么容易能悔悟，也不枉程若瑶浪费这么多的口水，又扇了她一巴掌，让自己的手都麻麻的。偏偏张凝就和她的名字一样，脾气拧得谁都说不动，只觉得程若瑶都是因为李姿才故意这么羞辱，便没这么容易善罢甘休。“我凭什么跟你们走，你都说想害我了，我做什么要相信你们，是了，你们觉得我嫁不了好人家，为张家带来不了利益，所以就把我的自尊扔在地上践踏是么？我才不会让你们如愿！”

“说来说去，程若瑶你也只是嫉妒我，嫉妒我比你漂亮，比你高贵，以后也能比你嫁的好，你连我一个脚趾头都比不了。”

即便是捂着已经红肿起来的脸，此刻的张凝眼里依旧是掩饰不住的得意。程若瑶简直都要被张凝自大的语气逗得扶额无力吐槽了，她都不知道张凝是哪里来得勇气说出这番一点儿脸皮都不要的话，当下向前进了一步。有了之前被扇巴掌的体验，张凝对程若瑶的任何动作都已经是如临大敌了，这会儿看她向自己靠近，立马退了一步，连神色也变得戒备起来了，生怕她再故技重施。不仅张凝以为程若瑶又要给她一巴掌了，就连李姿心里也是突突的跳，下意识的将程若瑶的胳膊拉了一下，希望她不要意气用事。程若瑶被李姿的动作弄得莫名回头望了一眼，见她对自己摇了摇头，先是有点儿没反应过来，可余光瞥见张凝防备的姿态，便忍不住扬了扬嘴角。给李姿一个放心的眼神之后，程若瑶脸上的神色立马变得冷厉了许多。也是托了乔楚的福，当初在穆氏集团满分的表演，才让她学会了霸气侧漏这一招，气势凌厉，逼得张凝背脊阵阵发凉。“你到底走还是不走！”

张凝哪里见过这样的程若瑶，她也怕真的跟程若瑶杠上，会吃亏，当下也没了反驳的言语。李姿哪里不明白，张凝的沉默是被程若瑶给吓得，也知道现在到了她开口的关键时候。“小凝，我和你爸爸都没有怪过你，我们是一家人，现在正是一家人同舟共济的时候，你跟我回去好么？以后的事我们以后再说。”

程若瑶和李姿一个红脸一个白脸，张凝纵然十万个不愿意，也没其他的办法，她心里也知道，如果这会儿不和李姿走，她就真的要无家可归流落街头了。只是她的拧脾气绝对不允许她向程若瑶低头的，更加不会承认自己是受了程若瑶的威胁才回去的，态度依旧高傲得像一只开屏的孔雀。“要我回去可以，她……哪里来的就滚回哪去！”

程若瑶一点儿不理会张凝手指着自己没礼貌的言行，不屑的冷哼一声，完全懒得和她计较。和张凝这种奇葩计较起来，可就没完没了了，张凝不怕丢脸，她还怕失了自己的身份呢！张凝对待程若瑶的态度让李姿的脸色变了又变，心里一片火辣辣的，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觉得张凝欠缺教养。李姿自认为张凝她是管不住了，可叫程若瑶一个晚辈为了护着自己而受委屈又觉得实在不应该，两难之下也只有对程若瑶笑得尴尬又带着几分歉意。张凝可不管别人难堪不难堪，她从不觉得自己错了，更加不会理解自己的举动让李姿多么为难，径直往马路边停着的那辆出租车走去。程若瑶怎么会不知道张凝这是仗着李姿不会把她怎么样，所以故意作出的姿态，她冲着李姿安抚一笑，心思一转便忽然扬了几分声音。“小姨赶紧带着她回去吧！可别再放她出来乱吠乱咬了！我医院里还有事，就不和你们同行了。”

张凝要是听不明白程若瑶话里讽刺她是狗的意思才奇怪了，一张脸被短短的几句话气得几乎扭曲，想转头去给程若瑶点儿教训，又怕会在她手上吃亏。李姿也不想已经上了车的张凝再下来乱作，忙几步上了车，将张凝困在了出租车上，想下也下不了了。张家的别墅处在B市地段不错的别墅群区，环境不错，自然近郊，出入来往的人都有车代步，所以交通便不是很便利。这会儿他们也就只有一辆车，还是他们来的时候，多付了钱让司机等他们的，李姿自然不会把程若瑶一个人扔在这里，便让她和自己一起坐车回去。程若瑶是一刻都不乐意和张凝共处，所以想也不想就直接拒绝了李姿，张凝更不乐意和程若瑶这个打过自己巴掌的人一块走，连告别的时间都不给程若瑶和李姿，便催促司机开车。要说以前，哪怕张凝对自己再坏，她都一句话都没有，自己咬咬牙就忍了，可今天，张凝的所作所为实在让她觉得不能再对她继续纵容下去了。张氏酒业已经毁在了她的手里，而她却毫不知悔改，也许哪一天，她会把张与斯这个自己唯一的希望都毁了。想到儿子都有可能会毁在张凝的手里，李姿的背脊发凉，心里不断涌现出阵阵的后怕。“张凝！你再继续这么我行我素下去，我就不得不和你爸好好商量把你送走的事了！”

李姿色厉声疾的对张凝呵斥出声，大约是因为李姿向来温温和和的样子，忽然的转变让她怔了怔，随即她便不在意的讽刺的笑了出来。“我就知道，你们这些人迟早是要露出狐狸尾巴的，看，这不就要把我赶走了么？”

李姿早就懒得再和她争论这些没营养的话题了，她不言语却让张凝认定了自己说得没错，顿时张凝脸色也变得愤怒起来。“我就把话放这了，你们休想，我既然回来了，就没打算让你们一家子过得安安稳稳的，想要把我送走，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就算我爸同意了，我死也不会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