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几个被惊醒的晚上了。“纪安歌,你给我回来!”
秦枭的呓语再次响起,自从纪安歌去法国后,秦枭不止一次在梦里呼喊纪安歌的名字。起先,阿宁并未在意,秦枭的声音很含糊,她安慰自己是听错了。可是最近,秦枭的呓语越来越多,内容也越来越清晰,有时候他责骂纪安歌是个蠢女人,有时候又呼喊纪安歌回来,总之每次呓语的内容都离不开纪安歌。阿宁小心翼翼地起身,披上秦枭在小渔村时送她的外套。现在她有了很多衣服,也有了很多华美的饰品,可她最珍惜的依然是这一件。她还记得在渔村时,秦枭将外套送给她时的情景,那个时候秦枭温柔地为她披上外套,眼神里都是她。虽然秦枭现在对她也很好,生活的环境也变得很好,但阿宁总觉得哪里变了,她总觉得现在跟小忆在一起不再有当初那样纯粹的快乐,小忆的眼里也不只有她,可能是因为现在的秦枭有了纪安歌。阿宁坐到窗前,窗外的星星那样少,一点都比不上小渔村的夜空,她还记得天气好的时候她跟秦枭两个人坐在海滩边,星星布满整个天空,照的海水也是亮亮的,海风吹起阿宁长长的辫子,可两个人依偎在一起,一点儿也不觉得冷,反而,很暖和。如果小忆永远是小渔村的小忆就好了,阿宁笑了笑,她多么希望能把秦枭永远留在小渔村,可是,她不能这样做。看着眼前的这个房间,处处都显示着现代化的精致大气,让阿宁感到陌生、冰冷,她还是比较喜欢小渔村的生活,简单、快乐。秦枭睡的也不安稳,时不时地翻身,可他一点儿也没有发觉枕边人不见了,呓语里也丝毫没有提到阿宁。次日清晨便有新闻发布会,秦枭早早地起来了,却发现阿宁在窗台上睡着了。“阿宁?”
秦枭叫醒阿宁,把被子拿过来给阿宁披上,也不知她在这多久了,秦枭很是心疼。阿宁睁开眼,“小……秦枭。”
“叫小忆也没关系,我喜欢你这样叫我。”
秦枭宠溺地看着阿宁,只见阿宁还没有换下睡衣,脚也是光着的,赶紧将她抱到床上,生怕阿宁着凉。“你先休息,发布会取消也没关系的。”
秦枭柔声道。“我没事。”
阿宁抬起头,眼神里透露出未曾出现过的倔强,秦枭只好依着她,但嘱咐她要穿多一些。简单用过早餐后,秦枭带阿宁一同出席了发布会,记者们将两人围绕,镁光灯闪个不停。秦枭担心阿宁不适应镁光灯,尽量处处挡在阿宁前面。“秦总,请问这就是你的未婚妻吗?”
“秦总,请问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秦总,请问这位小姐今后会入股秦氏集团吗?”
……记者们的问题一波接着一波,秦枭并没有一一回答,只回答了几个他比较接受的问题。马上,记者们又将焦点转向了阿宁,阿宁是首次出现在发布会,记者们的问题比先前又尖锐了几倍,有的还问起阿宁的家事等私人问题。阿宁哪里见过这么大的阵仗,还没怎么出声,就吓得哭了起来。秦枭赶紧挡住阿宁:“今天的发布会就到此结束。”
记者们根本不听,阿宁哭了,这种爆炸性的新闻必定会成为卖点,大家都不想失去这机会。秦枭只得暂时离开阿宁,努力驱逐着记者。现场极其混乱,秦枭没有注意到,人群里有一双尖锐的眸子正幽幽地看着阿宁。黄鹏来了,混在人群中。他本是被捕,但不知为何被放了出来,他明白,放他出来的人一定是不想要秦枭好过,他是不会让恩人失望的,更何况他对秦枭也是恨之入骨。其实黄鹏跟着阿宁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只是秦枭将阿宁保护得太好,他一直无从下手,只好每天跟着寻找机会。而今天,机会来了,秦枭忙着驱逐记者,现场拥挤得厉害,他没有暴露。黄鹏从后方绕到了阿宁的位置。“阿宁。”
黄鹏小声呼唤。可能是对自己的名字有莫名的敏感性,阿宁回头了,黄鹏进监狱时剃的光头还没有长出头发,因为出来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居无定所,穿的也是破破烂烂。阿宁见了黄鹏,被吓得躲在了角落。“你别怕,我只过来告诉你一个消息。”
黄鹏微笑着走进。可他的微笑落在阿宁眼里,就是一个狰狞的笑,很是可怖。“你作为秦枭的未婚妻,难道对他的情史不感兴趣吗?”
黄鹏笑着问道。他最近看过一些关于秦枭的报道,也跟踪过秦枭几天,他发现秦枭这次死里逃生后,性情有了很大的改变。首先是对于公司事务的雷厉手段变了,更重要的是他竟然连纪安歌都没怎么理会,还弄出了一个新未婚妻,简直是反常。虽然秦枭没有对外公开,但黄鹏通过蛛丝马迹隐隐约约猜到秦枭应该是对很多事都记不清了。所以他才敢明目张胆地跟踪了阿宁好几天,因为他认定,就算秦枭看见了,也未必认得出他来。阿宁没有回答黄鹏,她打量着眼前的这个男人,大概四五十岁的样子,右腿显然很不自然,打扮得比渔村里的老爷爷还要破烂,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黄鹏见阿宁迟迟没有反应,又担心秦枭赶过来,只好将名片递给了阿宁,告诉她要是想知道秦枭的情史,可以随时拨打上面的联系方式。其实阿宁对秦枭的过往也很好奇,只是黄鹏的形象让她不敢进一步交往,但接一个名片应该是没问题的,想到这,阿宁将信将疑地接下了黄鹏的名片。名片很新,但因为保存不当的缘故,边边角角已经开始起皱,阿宁将名片藏在了外套的内口袋里,不想让秦枭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