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厨房的师傅做的，给你解解馋，都是新鲜的蔬菜和牛肉，用铁板的方法做出来的，自是比不上烤串香。”

桂姨解释了下。季憬沉看出来唐书颜已经垂涎欲滴了，忙着给她递到嘴边：“尝尝吧，也不能过多要求了。”

唐书颜接过了烤串往嘴里送，才觉得特别满足，就是满口食欲的感觉，她喜滋滋道：“真好吃，谢谢桂姨。”

“好，那你吃，回头我可要给你婆婆说了，这儿媳妇是个小馋猫呢。”

桂姨笑着走开去了。唐书颜才不管是不是猫咪呢，反正她现在就想要把这盆串儿都吃进肚子里去才算是满足，季憬沉看着她吃得满嘴都是油腻，他拿出手绢，在她的嘴角擦了又擦：“以后，我可要告诉宝贝，你有个贪吃的妈妈。”

“这又不是我要吃烤串，是他要吃。”

唐书颜忙着转移目标。“那我就是养了两个贪吃的小鬼。”

季憬沉痴痴一笑。这样的场景让他有了归属感，才彻头彻尾让他觉得自己很安心。在桂姨的店了吃的很饱，从这里走去停车场的位置，季憬沉一路拉着她的手走着，唐书颜抱住了他的手臂：“我知道你保住了她的产业，谢谢。”

“我和你是共有的，何必要说谢谢这么见外，我可不爱听。”

季憬沉拍了拍她的手背，温柔似月光般说道。四月的晚风已经是柔和的，吹拂在他们身上，她笑睨着他：“好像站在你的身后，一点都不用害怕，你都会处理好了。”

“那就允许你一直都站在我的身后。”

季憬沉把她搂过来，搂在了肩膀里。走了不长不短的路，唐书颜还是开口了：“厉均墨说他们后天走，我和她之间的关系真的很复杂，我也说不清楚，我以前确实拼命想要她走，离开这里之后，让这里一切都归于平静，可现在才觉得她根本就不是我随意差遣的对象，她和我的血缘关系，我根本无法改变。”

他的手指握紧了，紧紧交叉在了她纤细的手指里，他用了用力道，证明他没有放开，温和接言：“如果你不想要她离开，那就在连城疗养院给她安排，别去违背你内心的想法，如果你还在意我父母，这并不是你需要去考虑的问题。”

“不，她要走的，在这里，她永远都不会走出困境，相反，厉均墨有件事情说对了，在美国生活的她是自信的，是孤傲的，是散发光芒的，她该要回到属于她的地方去，忘记痛苦。”

唐书颜相信厉均墨的想法。现如今回想一下，厉均墨才像是真正意义上沈清语的孩子。她亲自教养的孩子。季憬沉拉了拉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口：“等后天，我带你去送送她，算是告个别，如果有一天你想要过去看看她了，我就带你飞过去。”

“阿沉，有你在真好。”

她的脑袋不由自主靠过去，汲取了他身上的暖意，即便是晚风寒意，可在他的怀里，她如同拥抱阳光。一个人爱你，所以他能想到你所有的想法，包容你所有的心思，不管是自私也好，不管是否违背心意，不用说得太明了，就已经明白。季憬沉就是唐书颜这样的存在。他把她猜的很通透，她稍微一说话，他就懂了她的意思。“你才觉得赚了吗？”

季憬沉狭着笑。唐书颜伸出手臂，环住了他的腰际：“所以我一定要把你抱得很牢很牢，因为这辈子我都赚翻了。”

他揉搓着她的发丝：“傻瓜，是我赚了才是。”

婚姻和爱情不是负负得正，而是正正得幸福。厉均墨带沈清语离开连城那天，天气格外晴朗，他们等在登机口，季憬沉就带着唐书颜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四人站在面对面，凝视了好一会儿，唐书颜才看到沈清语不到十天的光景，脸色蜡黄，人消瘦的不成样子，而原本还觉得她保养的很好，在一夕之间皱纹爬满了脸上，分明已经苍老不已了，头发也花白了，终于明白什么叫做一夜之间白头了。厉均墨在一旁搀扶着她，唐书颜望不到沈清语的眼底，她伸手想要去触摸她的时候，自己的眼里满是泪痕，而沈清语不住往后退：“你别动我，阿墨，我害怕。”

“不害怕，母亲，她是颜颜啊，你的女儿啊，你常常提起的女儿。”

厉均墨温柔而细致地给她解释，平和她的情绪。“阿墨，你犯糊涂了，我家颜颜还是个小女孩，喜欢梳着公主头，才不是这个样子呢。”

沈清语回应他。唐书颜收回了自己的手，几乎是情绪失控起来，季憬沉扶着她的身体，不让她倒下来，“均墨，她怎么会变成这样子？”

她婆娑问道。“医生说受到了很大的刺激，对她的精神影响太大，可能她不愿意接受她伤害你的事情，停留在了你小时候的记忆吧，有时候正常有时候又不认得人。”

厉均墨解释道。经过厉均墨的哄，她才算是安静下来。“你这样一个人带她回去美国不行，我送阿颜回去，我同你们一道回去美国。”

季憬沉提出来。厉均墨摇摇头：“不用了，我一个人可以，这么多年了，我们都一起走过来了，这短短数十个小时，她不会出问题，放心。”

当然可以相信他，唐书颜忽然觉得她还在计较什么呢，看着母亲的样子，她只有痛楚和不舍。“对不起，均墨，我收回昨天的那句话，这不是一场永久的告别，我们后会有期的。”

唐书颜喉咙之间哽住了。厉均墨露出笑意：“当然，下次见面的时候，我能等到孩子叫我舅舅了吧，我等着这声舅舅呢。”

他们都点着头，登记口打开了，厉均墨扶着沈清语进去登机口的身影越来越远，而唐书颜在季憬沉的怀里，哭得不成样子。可他们实际上面对了离别，却不知道站在机场外头，有人只能望着飞机起飞之后的样子，落寞地转身。对唐越来说，是一场永久的告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