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珂灭了烟,脸上露出了早年去给扶溪谈通告的时候才有的笑容。“封总晚上好。”
封时漠微微颔首,他似乎对陈珂在这里一点都不意外。陈珂眼见着封时漠修长的手指要按门铃,赶忙道,“封总,兮兮不在家,您进来坐吧。”
封时漠眉眼微敛,陈珂又赶紧补充道,“兮兮前头被宋故接走了,宋故不是封总你的助理吗?”
封时漠矜冷的脸上没什么情绪,很小幅度的点了一下头,便折身离开。陈珂立在那里,看着封时漠上了车,车子开走,他又点了一支烟。封时漠全程没有和他说过一句话,但即便如此,那种让人透不过气的压迫感还是让人窒息。他吸了一口烟,长长吐了口气。他年少时便立志做一番大事业,大学时遇到了扶溪,他知道他的机会来了。如今十年过去,他的确算是完成了他的梦想。扶溪坐在娱乐圈里的头号交椅上,他是整个圈里最厉害的经纪人。可直至今日见了封时漠,陈珂才知道,他以为他到顶峰了,可实际上他和封时漠这种真真站在山巅上的人之间,还有着鸿沟一般的差距。他也忽然明白了,为什么扶溪,一个数亿女孩的梦中情人,还会对一个没有谋面的男人产生这么强烈的危机感。陈珂没有告诉扶溪封时漠来过。他抽了烟回去,便说让扶溪早点睡。明天还有发布会。但扶溪点了点头,却没有动身。陈珂也不在开口,陪着他等着兮兮回来。-兮兮吃饱了,宋故要送她离开的时候,都没等到封时漠回来。封老爷子有意想留兮兮在这睡一晚,好给封时漠创造机会。但兮兮没留。封老爷子开口了以后,兮兮毫不犹豫的拒绝了。金灵珠男人不给摸灵珠,她现在肯定选择水灵珠男人。封老爷子不强求,送着兮兮到门口,一再强调的说着,“兮兮,你需要什么,尽管跟老头子我开口,我都会满足你。”
兮兮点点头,跟封老爷子挥挥手,坐上了摆渡车。宋故一路跟着小跑着到门口。兮兮在车上的时候,也很沉默,半个字都不跟他说。宋故想来想去,没主动说话。安稳把兮兮送回了壹号公馆,就告辞了。兮兮连门都没开,瞬移到了她房间的阳台。在漆黑的屋子里静静看着夜空。-秦芜什么都忙完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他轻手轻脚的开门,怕吵醒谁。结果就看到客厅里两个男人目光齐刷刷的落在他身上。秦芜愣了愣,干巴巴的问,“怎么了吗?”
陈珂叹了口气,胡乱的抹了把脸道,“兮兮还没回来。”
他看了一眼扶溪,才又问道,“兮兮晚上会睡在那边吗?”
“啊?”
秦芜也被陈珂这话说楞了。他一边换鞋,一边看着楼梯说道,“不会吧,兮兮没在封家睡过。”
他是怀疑兮兮回来了,但是懒得开门走路,所以陈珂和扶溪不知道。陈珂困的眼皮打架,他甩甩头道,“能不能打电话问?”
小秦苦哈哈的笑着,“陈哥,你觉得我敢打电话吗?”
陈珂窝回了沙发上。秦芜蹭蹭的跑上了楼。探个头看着漆黑黑的房间喊,“姐?”
回应他的这回不是兮兮,是小黑猫,小黑猫懒洋洋的从屋子里走出来,金色的眼睛看了它一眼,又闪影般消失了。秦芜喃喃道,“这小东西也知道谁厉害。”
小黑猫喜欢兮兮,喜欢扶溪,但唯独不喜欢它。势力的很。他当兮兮不在,要走的时候,兮兮的声音又淡淡响起,“作甚。”
秦芜又蓦的转过头,对着黑暗说道,“姐,溪爷跟陈哥都在下面等你,我也以为你没回来。”
“我懒得走。”
小秦点点头,“我懂的姐。”
能飞为什么要走路,他要是也会飞,他天天在天上不下来。秦芜又下了楼,通知扶溪和陈珂。扶溪反应不大,他起身上了楼。陈珂这回困意都散了一半。他叫住了要回房间的秦芜。秦芜转过头,“怎么了陈哥?”
陈珂站起身,却是拉着秦芜进了他的房间。秦芜不明所以,以为是又什么大事儿,清秀的脸也严峻了起来,紧张的问,“怎么了,陈哥,出什么事儿了?”
陈珂呼了一口气,压低声道,“兮兮不是人吧……她是什么?”
秦芜顿了一下,他就知道,兮兮这乱来的性子,肯定会给他招来这些没法回答的问题。但可怜的小秦也算是早就做好了准备。他打着哈哈说道,“陈哥你说什么呢,兮兮肯定是人啊,不是人能是什么啊?”
陈珂还没开口,他又紧接着说道,“之前不是说了吗,兮兮得到了老神仙的指点,肯定是有些本事在身上的。”
秦芜这样说着,陈珂便以为他也不知情。没有再问他了。他点点头,“早点睡吧。”
秦芜应声,“你也是陈哥。”
陈珂哪还有什么睡意,他隐隐总觉得要出什么事儿。洗了澡躺在床上,半天也无法入睡。另一边漆黑的屋子里,也是两双十分清醒的眼眸。兮兮在看星空,扶溪在看她。兮兮的小手抵在扶溪胸前,她偶尔也会偏头看看水灵珠。这样的寂静持续了许久,才被扶溪如名贵乐器般悦耳的声音打破。“嫁给我,好不好?”
兮兮没什么反应。扶溪将钱包递给兮兮,“我所有身家都在这里,先答应我,明天给你补戒指好不好?”
兮兮把他的钱包收下了,点头,“成。”
点点亮的月色照不清兮兮的小脸,可扶溪依旧仿佛能看到兮兮淡凉的眼眸。那是一双十分漂亮的眼睛。有月亮,有星星,有光秃秃还没冒出新芽的树。但唯独没有他。他没有再开口,紧紧的将兮兮抱在了怀里。-早上陈珂顶着黑眼圈出门,在楼梯上看手机消息的时候,就乍然听到了这个让他像是被雷劈了一样的消息。他脚下没踩稳,滑了两下,跌坐在了楼梯上。正在厨房忙活的小秦,‘哐当’一声摔了手里的瓷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