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陛下让冷凝枫去查看一下岸边浅滩上的石头,是干燥的,还是潮湿的。”
刚才她没有看仔细,现在脑海里大概想到了一些事。车外的冷凝立刻就去了。片刻之后,他回来:“启禀陛下、娘娘,是潮湿的。”
“那就是了!石头常年浸在河水中,自然是潮湿的,上面还有青荇,所以即使从水里拿出来,也不会很快就干。”
“你是说河水之所以这么浅,也是有人刻意为之?”
“我只是猜测,信不信由陛下。”
“让河水变浅,有什么办法呢?”
元君耀自言自语的开始沉思起来,羽鸢说的不无道理,或许那人的目的并不是将自己困在这里,急于渡河,反而是中了圈套。“筑坝!”
羽鸢恍然大悟,同时,元君耀也脱口而出。“立刻派人去上游查看。”
元君耀下令。“是!”
事情的确如羽鸢所想的那样,有人在上游筑起一道大坝将河水拦截。虽然现在入冬了,进入枯水期,但是一条大河三日从上游流下来的水也是十分可观的,将河中的人马全部冲走,是没有问题的。不过潜伏在元君耀身边的奸细,却只有一人。上游埋伏的人没有接到他的消息,还以为是按照原定计划执行,算准的时辰要动手了。就在冷凝枫带队往上游赶的时候,摩拳擦掌的黑衣人们已经抽出锋利的短刀,割断了拦水坝上最靠近岸边的几环绳结。绳索一断,大坝上就出现了一个缺口。河水立刻从这个缺口涌出。原本结实的大坝出现了缺口之后,立刻就变得岌岌可危了,河水如怒涛一般,将大坝冲毁,接着一路直下,势不可挡。在这个年代,人们无法制造出先进的武器,唯有借助自然的力量,因为这种强大,是公认的,是无法抵御的。溃堤的河水倾斜而下,夹杂着原先构成大坝的粗壮圆木,其实滚滚。冷凝枫行到半路,就感到有些不对劲,身下的战马不愿向前,嘶鸣着,即使自己扬鞭,它也极不情愿。动物都是有灵性的,前方有危险!果然,一阵隆隆的声音渐渐大了起来,朝着前方定睛一看,河道上竟然有一道水墙扑面而来!“回去保护陛下!”
他大喝。河道是笔直的,又有一个明显的坡度,所以这水墙一路都没有受到阻拦,反而有加强之势。无恙在桥边上,一行人正在等着皇后的身体“恢复”,却不知悄然来临的危险已经被巧妙的避开了。站在河边,没有人注意到浅浅的河水已经有所上升,也湍急了些,只是觉得上游有风吹来。风渐大,还带着一股河泥的气味,淡淡的腐败之气。接着是隆隆的声音,当大家发觉情况有些不大对劲,仔细看向上游的时候,才发现应该是空空如也的河道中有灰蒙蒙的一片。到了近处,终于看清,原来是一道水墙!“危险!保护陛下,保护皇后!”
听到车外有人高呼,没来得及应变之时,马车已经开始震动了。四平八稳的停在平地上的车马开始晃动,受到不明的冲击。本来稳坐在一侧的羽鸢忽然觉得背后的车壁向着前面倾斜,整个人也跟着猝不及防的向前冲去。想要抓住什么可以借力的东西,却是徒劳,直接一头栽在了元君耀身上。想要爬起来,不料刚刚起身却又是一阵冲击,羽鸢再度倒进了元君耀怀里。该死!她在心中狠狠的咒骂着。她讨厌这种熟悉的香味。“怎么,皇后今日倒讨好起朕来了?”
元君耀戏谑道,不过笑意很快就收敛了。虽然现在是安然无恙,但刚才那股强大的力量,的确是不容小觑。千斤的马车都差点被掀翻,究竟是怎么回事?“臣妾失仪了。”
待到平息之后,羽鸢立刻弹了起来。一股大水从上游倾泻而下,因着上游的河道很深很窄,所以形成了厚实的水墙,到了桥附近,河道宽阔起来,那道水墙立刻散了开来,力道之大,直直的冲上了两岸,也就是马车为何会摇晃的缘由。“陛下,娘娘!”
士兵们在车外焦急的叫着。“没事。”
元君耀镇定异常。只见外面一片狼藉,士兵们艰难的安抚着不断嘶叫的受惊了的马。不少人都才从地上爬起来,浑身湿漉漉的,显然是被水波冲倒了。刚才还水流缓缓的河道,如今已经是十分充盈了,水流湍急,不时的起几个漩涡。若是刚才没有迟疑,直接渡河,那么大概走到正中偏一点的时候,就会遭到水墙的冲击吧。那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进退两难,只有等着被冲走的份。在岸边尚且感受得到如此猛烈的力量,若是身在其中……不敢去设想。元君耀面无表情的脸上已经是风起云涌了,无论是谁,已经彻底的激怒他了,若是被查出,结果可想而知,恐怕就不是曝尸三日这么简单了,而是满门凌迟,挫骨扬灰罢!答答的马蹄声响起,士兵们立刻警觉的张弓拔剑向着树林,见来人是冷凝枫,才收起了兵器,恭敬的向他行礼。“陛下。”
“怎么样?”
“陛下有危险,臣估计查不出什么结果。”
这些人来势汹汹,并且对死亡毫不畏惧。究竟是何人有这般手段,能够驱使这么多厉害的死士。“那现在……”“重整队伍,绕到前面的桥梁过河,无论如何都要在黄昏之前回到上衍!”
“是。”
等到派去上游追查的人马回来之后,队伍继续前行。果然如元君耀所料的,没有结果。又是一群身手了得的黑衣人,见寡不敌众就纷纷自尽。……暗无天日的密室深深的埋藏在地下,只有一条甬道和一个只有主人才知道的与秘密通道与外面相连。不过密室里摆满了硕大浑圆的夜明珠,所以亮如白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