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参加这样的祭祀,看着那像布条缠成的衣服在地上拖曳着,扫来扫去,还有毫无美感、甚至可以说是丑陋的面具在自己眼前飞快的晃悠,羽鸢越发的不耐烦。“怎么了?”
觉察出了羽鸢的坐立不安,元君耀凑过来,柔声问道。“没什么。”
就在元君耀侧首的同时,越离越近的赤足男子忽然摘下面具向着帝后的桌席掷来。为了表示对神灵的敬意和尊重,所以帝后与跳酬神舞蹈的人在同一高度,也近在咫尺。“小心!”
羽鸢脱口而出。话音刚落,元君耀已经抓起手边的金樽掷了过去,楠木与纯金相撞,发出特别的声响,最后掉落在地上。用面具吸引两人注意的同时,那个男子已经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到了更近的地方。参与祭祀的每一个人都经过了严格的排查,是无法佩戴兵刃接近元君耀与羽鸢的。那男子来到案前,夺过案上的小刀,向元君耀刺来。一切发生得太快,到现在,才有人反应过来,大声疾呼:“护驾!”
四角的侍卫拔剑围拢,在这之前,冷凝枫的长剑已经出了出鞘,一记格挡,逼得刺客后退几步,无法近元君耀的身。用小刀的刺客自然无法与冷凝枫抗衡,很快就被制服了。事实上,这种众目睽睽之下的刺杀,第一击无法得手,便再没有机会了。被一众侍卫压制的刺客还没回过神,就看到冷凝枫掠到自己面前。他出手很快,大力的捏住刺客的下巴,不让那那人有机会咬舌抑或是服毒自尽。下一刻,一拳挥过去,是骨头碎裂的声音。(3)刺客口中溢出浓稠鲜血和唾液,还有脱落的牙齿,纷纷落在“神圣”的衣装上。下颚的骨头碎掉,他便连咬合的力气都没了,只能发出含糊不清的音节。神圣的祭祀上出现这样的事,元君耀震怒无比,年迈的司天监也吓得不轻,颤巍巍的请罪。……这样的不愉快一直延续到了晚上,据说那刺客骨头很硬,半天了,刑部的高手也没审出个所以然来。听了禀报的元君耀放下手中的笔,微微眯起眼:“哦?还有这种事?朕倒是要看看,是谁有这么大能耐!摆驾,去刑部!”
“是!”
他眼中的阴沉之气在聚集,越发的浓重。从北疆回来的时候,一路上的刺客事件就这么不了了之,到现在又重新浮出水面,虽说不知道是不是一个幕后主使所为,但他绝不会轻易放过!……遇刺“娘娘,陛下的近侍在外面求见。”
“进来吧,隔着帘子呢。”
羽鸢浸在热水中,满室的雾气氤氲,还有馥郁的芬芳。“皇后娘娘万安。”
那个内监的气喘吁吁的,显然是一路跑过来的,莫非是什么要紧事?羽鸢放松的身子紧绷起来:“免礼,有什么事?”
“娘娘,大事不好了,陛下遇刺了!”
“什么!”
仰面倚靠在池壁上的羽鸢立刻坐起来紧张道:“什么时候的事?如萱!”
……一个时辰之前。元君耀来到拷问那名刺客的刑房,四周的阴冷和血腥味让他不悦的皱眉。刺客还穿着白天祭祀时的那套衣服,但已经被皮鞭抽打得四分五裂、衣不蔽体了。但凡是裸露出来的皮肤,没有一处是完好的,干涸的血将衣服和伤口黏在一起。他跪在冰冷的地上,双手被铁链吊起,头垂着,像是死了一般,没有任何动作。但仔细看过去,就会发现他其实在剧烈的颤抖着,刑官一边逼问着,一边将什么闪着寒光的东四一点点的推进他的伤口。那是打磨成三角形的刃,很薄,两边还带着倒钩,待会儿拔出来的时候,那种感觉光是设想,就足以令人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