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苗出门一看，巧了，不但郑秀梅来了，何拥军和何爱军也都跟着来了。不过，看郑秀梅怒气冲冲的样子，不像是来接何爷爷的，倒像是来找事的。远远的就冲着院子大喊，手里还握着一把扫帚。看样子若不是气极了，也不至于跑这么远来找何苗的事。顾振国这边刚把何苗洗好的衣服给搭出来，打算再借架子车把何爷爷送回去。看到何家人就过来了。气势汹汹的样子。本能的，他往门口一站，人都没让进来。“干啥？”

郑秀梅用扫把指着顾振国，破口大骂。“干啥？你说干啥，凭啥你媳妇儿跟姘头的风流账，算到我家书敏头上，还把她给开除了。”

接着郑秀梅恼怒的大喊，恨不得要全村的人都知道。“大家都来评评理，就是她，这个不要脸的女人，跟别的男人滚被窝，还怪到我闺女头上，害的我闺女被学校开除。”

郑秀梅连说带骂，顾振国的脸色铁青的难看，要不是看郑秀梅是个女人，他的拳头早都怼到她的脸上了。何爱军也不劝媳妇儿，也厉声吆喝：“你把何苗喊出来，我问问咋回事，把书敏气得要自杀了。”

郑秀梅：“不要脸的贱女人，见个男人都往床上爬，跟她那个骚货娘一样样的，我跟你说，将来她生的儿子都不一定是你的种。”

“哗”隔着墙，何苗把一盆泔水泼到了郑秀梅的头上。“闭上你的臭嘴，何书敏被开除，是她自己作的，师专校长的儿子也是她能攀上的，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得看自己有没有那个命。”

何苗泼水，吴翠莲递盆，泼完，把盆当地上一放，拿个大扫把就冲出去了。“那个逼脸敢在我家门口闹事，我看是活的腻歪了。”

唰唰两下，把地上的土朝韩秀梅给扫过去，弄得韩秀梅一脸灰。“呸呸。”

吐了两口吐沫，韩秀梅双手叉腰在门口大骂。“我就骂那个不要脸的骚狐狸精，勾引别的男人，还陷害我闺女，我劝你趁早离婚，不然，就等着带绿帽子变王八吧。”

吴翠莲冷哼一声，举起大扫把就照着韩秀梅身上打过去。“你自家闺女办的丑事，还赖我儿媳妇儿，回家好好管管吧。校长才是个明白人，开除了最好，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要是不把她给开除，以后师专的老师都没人要了。”

何苗也想出去骂两句，顾振国拦着，顾长击拿着一个锄头也出去了。“都干啥，跑到我们老顾家闹事，打量我们顾家是好惹的吗？”

顾长击一出来，周围的街坊邻居，堂兄弟什么的也都站了出来。“就是，你们到底来干啥，要是说理，咱们就去公社说理去，要是找事，咱们顾家人也不是好惹的。”

郑秀梅被打，何爱军把她拉到一旁，面对这么多人，也只能忍下脾气解释起来。“按闺女被学校开除了，我跟她妈都不知道发生了啥事，就想过来问问。”

顾长击大吓一声：“问问？这就是问事情的架势？摆明了是来找事的。”

顾长击真相了。被顾家这么多人围着，郑秀梅还想说啥，被何爱军扯了一下袖子，拦住了。气得郑秀梅一把甩开他，大哭：“咋了，我闺女出了那么大的事，前程都没了，还不能让我来问问，你们就护着她吧，她就是个狐狸精，把你们一个个都给迷住了。等你们醒过来就都被她卖了。”

“放你娘的大臭屁，自己闺女没教好，怨别人，你再多说一句，看我不打死你。”

吴翠莲举着扫把又要去打，被顾振国拦着，推到院子里了。顾振国高高大大的往那儿一站，何苗出不来，吴翠莲也出不来，院子里的人都出不来。外面的人也别想进去。顾振国双手抱臂靠着门栏，不屑的冷笑。“何书敏做了错事，只是被开除而已，要不是我们家何苗大度，看在姐妹情分上不愿意跟她计较，要是我，一定让她坐三年牢。”

“你们也别在我们这儿闹，有本事去公安局，好好去打听打听，看你们家闺女到底做了什么好事。学校开除还是轻的。”

顾长击把铁锹往地上一杵，厉声呵斥：“就是，要闹就去公安局闹，还是省公安局办的案子，要不，就去找那个校长问问，别柿子专找软的捏，来祸祸我家何苗，我们顾家也不是好惹的。”

顾长击一呼百应，围着他们的顾家人，纷纷吵嚷。“就是，有本事去公安局打听，再不济去找师专校长，不敢找他们，就敢来找我们，我们顾家可不是软柿子。”

“要我说，别说恁多，轰出去吧，以后你们何家就别来了。”

大家准备把人给轰出去。何苗就看到站在最后的何拥军，畏畏缩缩的，屁都不敢放一个。院子里，何爷爷被他们气得脸色一会儿红，一会儿白，要不是被顾爷爷拉着，早就冲出去了。气得他手都哆嗦：“让你们看笑话了，我的儿子们不孝顺也就算了，儿媳妇也这么不讲理，唉，真不如死了算了。”

顾爷爷连忙安慰他：“说啥那，好死不如赖活着，咱们在战场上那么危险都活过来了，还能被这些小事打到，再说，不是还有苗苗吗，孙女孝顺，我们家狗子也把你当亲爷爷。”

何爷爷重重的叹气。院子外面吵嚷的厉害。就在此时，一个长得又高又胖，壮实的像堵墙似的妇女冲了过来。“谁，谁是何书敏的妈，我倒要看看谁生出那个不要脸的下作玩意儿，谁。”

大家一起指向郑秀梅。胖妇女‘嗷’的一声冲了过去，揪着郑秀梅的头发又抓又挠的。“原来就是你养的小表子，可把我闺女害苦了。”

“大家伙儿看好了，就是她闺女，看中了校长儿子想把对象给甩了，对象不同意就算计我闺女。”

胖妇女还是有点理智，没有把俩人都上床的事说出去。只是抓着郑秀梅疯狂的打一顿。“让你算计我闺女，不要脸的贱货，闺女下贱，当妈也不是啥好人。”

何拥军躲的远远的，不敢上前。何爱军想救媳妇儿，正要拉架，不知道被谁拌了一跤，推了一把，一下子摔个狗啃泥。有人还凉凉的来了一句：“娘儿们的事，一个老爷们掺和啥。”

胖女人正是尚春梅的亲妈汪氏，听说何书敏的妈来了，正愁没地儿撒气，一路小跑就来了。拽着郑秀梅就是一顿胖揍，常年干活的妇女手上都是劲儿，不大一会儿，郑秀梅就鼻青脸肿的。大家伙儿看差不多了，才把人给拉开，再看汪氏的手上，还揪着一大把的头发。何苗头皮一紧，打了个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