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振国一听,更加有力气了。“得嘞,爷爷,就听你的了。”
何苗跟在顾振国身边推车,朝着顾振国挤眉弄眼,想让他别答应,或者拖一段时间。谁知顾振国答应的干脆应声:“听爷爷的。赶紧把喜事给办了,让大家都知道苗苗是我的媳妇儿,省得别人再说嘴。再碰到有人说苗苗坏话,我就大嘴巴抽他。”
“唉唉,真是个好孩子。”
何爷爷很高兴,能有人这么护着孙女,他就放心了。一行人回到村子里,乡亲们都纷纷打招呼。“何大爷,回来了?”
“唉,回来了。”
“你上次可被砸的不轻,要不是你孙女,你的命差点就没了。”
何爷爷被砸晕之前的事情是记得的,只是晕倒后的事,他不知道。在医院的时候,他也问过何苗,何苗说是顾振国把他给送到医院的。何爷爷就知道是何苗和顾振国救了他。“我孙女和孙女婿孝顺。”
“何大爷,听说您住院花了一千多,哎呀,可不少钱那。”
何爷爷挺直了腰杆儿,嘴里还吃着何苗给他留的小鱼干。开心的笑了:“我孙女和孙女婿能赚钱,卖茶鸡蛋,卖小鱼干,一天都好几十,指着我俩儿子,只怕我已经被埋了。”
“何大爷那天都快被砸死了,要不是他那个孙女婿跑的飞快,把人给送医院,那还能见到他。”
何爷爷连连点头:“先去的县医院,县医院不给治,又连夜送到了省医院,都是他推着平板车送过去的,走了七八个小时的路那。”
“看病也贵,一千多,太贵了,就是把我这个老骨头给卖了,也卖不了那么多钱,要是我醒着,绝对不会让他们给治。”
何爷爷的医药费一千多,其实是何苗让何爱国他们给凑的,但是,这个时候,何爷爷只字不提儿子和何书敏的事情。把功劳都算到何苗和顾振国的身上。“何大爷,你跟何苗寻了个好亲事,她享福,你也跟着享福了。”
何爷爷很是开心,笑的一脸褶子:“是哩,是哩,就是耽误了俩人的喜事。”
“没事,再寻个好日子给办上,俺们都去,沾沾你的光。”
跟村子里人一路打招呼回到了家。一到家,何拥军就有点埋怨何爷爷了。“爸,一千多块钱,可不是都何苗一个人拿的,我也拿了三百,老二也拿了三百,书敏还借了五六百没还那。”
谁知一提起这个,何爷爷就恼了。“你跟老二拿,难道不应该?”
“还有我住院的时候,你跟老二没有伺候超过一天的,都是苗苗在医院,我还没说你啥,你到说起我来了。”
“老子是你爹,当儿子的不孝顺,还指望谁。你要是不服气,以后不要喊我爹。”
老爷子的脾气一上来,就想对何拥军动手,考虑到身子骨不太行,扬起的手又放下,破口大骂。何拥军缩了一下脖子,不敢还嘴,蹲在院子里,当鹌鹑。何爷爷从一边的砖缝里摸到钥匙,打开屋门,直奔里间。跪在床前,从床底下找出一个盒子,打开,看到里面整整齐齐放着五百块钱,他松了口气。想拿出来,想了想又给放了回去。又来到一旁的衣柜里,扒拉半天,找出一个手绢,里面零零散散装了有二百来块,他给拿了出来。“苗啊,这点钱你拿着,爷爷看病,怎么也轮不到你出钱。”
何苗在身后一直跟着何爷爷,看到盒子里的钱,她吃了一惊,那五百块是顾家的彩礼,可她明明都拿走了,怎么还会有。再看何爷爷又改藏钱的地方了,无语的摇摇头,狡兔三窟被何爷爷玩儿的明明白白。“不了,爷爷,我有钱,你也知道,现在我能赚钱了,一天都五六十,这些钱你留着自己花吧。”
何爷爷不依,硬是把钱往何苗兜里塞。何拥军的耳朵灵得很,听到屋里提‘钱’字,眼巴巴的也进来了。“爹呀,你有钱为啥不给俺那,俺也出钱了。”
何爷爷真想一脚踹过去,怒骂:“我是你爹,那钱你该出,还有,管好你婆娘那个小兔崽子,再让我看到他偷进我屋,我就打断他的腿。”
何拥军表情讪讪的:“振国已经把人送派出所了。就是年纪小,公安局罚了两百块,就让我们领回来了,结果现在又不知道跑那儿去了。”
“爹呀,你把钱给我吧,那两百块都是我借的。”
何爷爷冷哼一声:“那又不是我孙子,我凭啥为他花钱,这些年他偷我的钱还少么,回回跟你说,让你好好管管,你都不管,你等着吧,早晚有一天你要在他身上栽跟头。”
何爷爷还是把钱给了何苗。何苗想了想也收了,不收的话只怕何爷爷不安心。至于何爷爷盒子里那五百块的彩礼钱,何苗扭头看了看在外面休息的顾振国。除了他,没有人还这笔钱了。只是她不太明白顾振国是怎么进到房间里的。快该吃午饭了,耿氏假惺惺的客气,要留何苗和顾振国吃饭,何苗扫了一眼何拥军,眼神躲躲闪闪,拉着脸。又看了一眼趴在墙头狠狠的看着她的张爱平。耿氏从来不把自己当何家的人,何爷爷住院期间,她一次都没去看过,这个时候说客套话,无非不想让邻居说嘴。她可不敢留下来吃饭,她怕张爱平给她碗里下老鼠药。估计耿氏也没做他们俩的饭,让让是个礼,锅里没有下你的米。“不了,我们不吃了,家里还有一堆活要做,爷爷,爸,我们回去了。”
刚出门,就碰到下地回来的杜村长,看到何苗神色闷闷的。“回来了?你爷爷出院了?”
“嗯,出院了。”
何苗扫了杜村长一眼,心里纳闷,不知道杜建设有没有把尚春梅跟他的事情,告诉家里人。她也不是多嘴的人。“你真是个孝顺的孩子,若是没有你,你爷爷的命就交待了。”
杜建设为人不咋地,杜村长倒是个明白人。书里可不就是何爷爷被生生熬死的。不过,那是何苗已经是杜家的媳妇儿了,杜村长跟她也没话说。只是后来得知何苗流产的时候,去城里何苗的家,把杜建设狠狠的教训一顿。对于这个人,作者描写不多,算是个边缘人。可何苗没想到,就是这个边缘人,是难得的明白人。“应该的,我爷爷最亲我。”
杜村长点点头,扛着锄头,趿着布鞋从她身边走过,紧缩的眉头扫了顾振国一眼,嘴巴动了动,想说什么,却没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