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苗看着破败的坏境直摇头。“不行，姑姑不能住这儿，这厂子也不像个厂子……”何苗原本还想着像小说里写的那样，碰到合适的就能一下子发财，成万元户，建厂，建公司。怎么到她这里，好像不那么简单。看到何苗眼底的失望，齐卫家情绪也很低落。“若是你姑姑不愿意，就算了吧。”

何苗无奈的轻叹：“不是姑姑的问题，是这个厂子的问题，既然想给村里人造福，分红利，这样的规模怎么成，有活就干，没活就不干，也不好发展呀。”

何苗摇摇头，做小内衣的生意不是她一个人说了算的，她得跟周秉文商量一下。齐卫家不知道何苗想的是服装厂的事情，还以为她不同意让姑姑来厂子里。“何苗，你姑姑若是长时间住娘家，会被人说嘴的，要是实在不行，我去找我哥，让他在县城给她找个活吧。”

何苗朝着顾振国眨眨眼，顾振国挑挑眉，抿着嘴笑，长长的睫毛像刷子一样，顾振国的心化成一摊泥。他明白何苗得意思，齐卫家怕是喜欢上了何彩云而不自知，要不然为啥那么替她着想。“好吧，天不早了，我们先回去，要是你有消息了，再去找姑姑，姑姑就在我们家做活。”

何苗也微微一笑：“嗯，我就先替姑姑谢谢你了。”

何彩云在替她干活，不是长久之计。等何苗有一天离开顾家了，何彩云就没活干了。既然齐卫家有门路，就让他试试吧。何苗和顾振国回到家里，天已经黑了，从姥姥家带回去的腌咸菜是吴翠莲最喜欢吃的。“这是你大舅妈做的吧，没有你姥姥做的好吃，有点咸，你姥姥身体还好吧，你舅舅家里都还好吧。”

出嫁的闺女始终是惦记娘家人的。何苗把东西放厨房，绘声绘色的把去外婆家的情况说给吴翠莲听，吴翠莲听了心就放下来不少。“等过段时间不忙了，再回去瞧瞧吧，对了，周秉文那孩子傍晚的时候，就来找你了，你快去看看吧。”

顾振国听了冷冷的哼了一声：“他还有脸来……”何苗娇嗔的瞪了他一眼：“行了，也不是他的错，都怪那个任家和，你也别迁怒别人，再说，我也不是没吃亏么。”

顾振国摸摸鼻子，幸亏他跟着……不过，貌似，即便是他没跟着，媳妇儿那个小暴脾气也吃不了亏。顾振国从何苗得身后伸出胳膊，搂着她的柳腰。“这件衣服以后我不在家，你就别穿了。”

何苗‘噗嗤’一声笑了：“咋了，怕我打扮的太漂亮，有人欺负我？”

顾振国老实的点点头，把头埋在何苗得肩窝里，声音闷闷的：“我若不在家，别人欺负你，我也帮不上忙，心疼的很。”

何苗好笑的弹了一下顾振国的脑门，头硬的很，她的指头尖都是麻的。“放心吧，我可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忽然，何苗心里有种灵敏的直觉，顾振国突然变得这么黏人，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你咋了？部队让你提前回去了？”

顾振国心里‘咯噔’一下，上午得到的消息，他还没来得及告诉她，她竟然这么聪明的猜到了。“是有点事情，不过，是不是提前回去，我还没想好。”

何苗也吃了一惊，没想到她只是随便一猜，竟然还猜对了，笑了。“部队的事，你还想想？服从命令是军人的天职么。”

其实顾振国想说的是，这次回去后，是执行任务去了，一年两年都不一定会回来。部队考虑到他是新婚，给他选择，去还是不去。若是从前，顾振国肯定毫不犹豫的会选择，执行任务去。但是现在不一样，有了牵挂的人，喜欢的人，他犹豫了。顾振国强壮的手臂，收的更紧了，恨不得把何苗揉碎到身体里，一起带走。何苗感觉到顾振国浓浓的不舍，她的心也软了，这么久的相处，她的心也不是铁做的，说不喜欢是假的。“好了，都是大人了，你怎么还跟个孩子一样，去吧，我等你就是。”

不就是两三年么，她若是考上大学，去京都，俩人的距离就会更近一点。但是话在嘴边溜一圈，何苗还是没有能把恢复高考的事告诉顾振国，毕竟没影的事，她着实不好说。“什么时候走？”

顾振国看看手腕上的表：“后天一早十点的火车。”

何苗拍拍顾振国的手，把他拉开，转过身来，一双清澈的眼睛，眼角向上挑着，看人的时候自带三分魅色。“那你抓紧时间跟家人道个别，后天一早我去送你。”

不离开也不行了，顾振国就算再不舍媳妇儿，也得以部队为主，心里酸酸的，总算是明白了什么叫做铁汉柔肠。微微低着头，刚准备跟何苗来个缠绵悱恻。“咚咚咚”的敲门声，响起来了。“谁呀……”这么不长眼睛，顾振国的声音里含着愠怒。何苗也准备迎接他的甜蜜，被敲门声打断了，跟顾振国的生气不同，她只觉得好笑。“是周秉文……别生气，我去开门。”

果然是周秉文，他并没有察觉到人家小两口暧昧的感觉，整个人都是兴奋的。“何苗，我有一个好消息，还有一个坏消息，你想听那个？”

何苗无语的白了他一眼：“你说那个我听那个，反正你总是要说的。”

周秉文性子活泼，心里存不住事，嘿嘿一笑，跟着何苗进屋了，丝毫没看到顾振国阴沉的快要拧出水的脸。“好消息是，我和任家和准备自己办厂，坏消息是我们没钱，何苗，你要不要加入我们。”

何苗双手抱臂，歪着脑袋盯着周秉文，冷笑：“合着你们找我做冤大头来了。”

没钱，是想让何苗掏钱？谁知周秉文从包里拿出一包报纸，打开，一沓钱。“这是我这段时间赚的，差不多一千八百多，何苗，小内衣的生意有的做，我跟任家和合计过了，只有建厂，我们才能赚的更多。”

“但是，现在我们对这件事谁也不懂，衣服是你做的，我觉得还是你一起来商量一下最好。”

何苗也心动了，这个时候建厂可不是简单的事，有个法人，租个地方，去工商局就能办理。可私自建厂是要被罚的，小作坊又满足不了市场。周秉文和任家和的想法虽然大胆，可也是未来的趋势。“我倒是有个办法，但是我们得好好商量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