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跟着齐卫家，带着周秉文就去找关系去了。先是去供销社一趟，供销社的人一看到何苗手里的小内衣，就觉得眼熟。“我说那，这衣服我们也没见啊，原来是你们做的，可以，可以，我们这边最近不少人问，那你们按照这样的款式，一样先给我们做十件吧。”

才十件？何苗脸上有些不高兴。故意把价格给了高一点，每件都是五块钱，供销社定价七块。因为是公对公的生意，对方也没说什么，当场就把钱给结了。五种款式，五五二十五件，每件五块，总共是一百二十五块钱，钱不多。何苗尽管不高兴，还是认真给打上标号，打了收款单。拿到钱的齐卫家，是最高兴的。“别担心，只要卖的好，他们还会再找咱们的，公家的生意，最起码不会骗咱。”

也是，供销社能开口要的，一般都好卖。也幸亏周秉文他们卖的好，打了底，很多人向供销社问，供销社的人也不知道哪个服装厂会做，何苗他们碰上了，就下订单。供销社很大，除了油盐酱醋粮食外，就连袜子都卖。何苗笑笑，并不在意，她最在意的还是百货大楼的那单。“齐叔，咱们去找你大舅子吧。”

齐卫家推上自行车：“走吧。”

周秉文骑着车子带着何苗，劝道：“没关系，只要供销社能卖，咱们再卖的时候，就不用偷偷摸摸的了，直接说是从供销社拿的货，谁也不能说咱投机倒把。”

说的也是，何苗抿抿嘴：“我不担心这个，我觉得要是咱们的衣服能在百货大楼卖，才更好呢，不但能赚钱，还能提高档次。”

“百货大楼？”

周秉文皱皱眉头，“那可不是普通人能进的地方。”

这个年代的百货大楼相当于现代的高档商场，逛的人多，买的人少，东西贵。但是何苗印象中的百货大楼，是卖平价衣裳的地方。是什么时候被改变的呢？何苗不记得了，只记得文里，赵安红做出来的衣服最开始就是在百货大楼打响名气的。别人可以，何苗也绝对可以。成功来自于复制和超越。三个人终于找到齐卫家的大舅子，人在百货大楼后面的办公室里，好歹是个供销科科长，相当有面子的。齐卫家的媳妇儿去世很多年，俩家也偶尔有来往。最多的时候便是过年过节，和孩子的外公外婆过生日，齐卫家就会把孩子送到他们家，一起吃顿饭。齐卫家的大舅子家里也是农村的，只有他比较有出息，毕业于农校，毕业后就被分配到百货大楼工作，一路风调雨顺到科长。一看到齐卫家，大舅子赵永健显然愣了一下，赶紧热情的迎了进来。“你怎么来了？快进，快进。”

可是看到齐卫家身后跟着何苗和周秉文，精明的眼神就没有那么热情了。但还是很有修养的给三个人倒了水。“卫家，最近咋样，小飞学习还好吗？快放暑假了，可以让他去外婆家玩儿几天，帮他姥姥干点活。”

说完自己先笑了两声。小飞是齐卫家的儿子，跟华妞差不多大，大名叫齐腾飞。齐卫家显然有些局促，跟着笑了笑，搓搓手：“还行，等放假就让他回去，他年纪小，干活也不记工分，不如去姥姥家帮忙干点活。”

赵永健又寒暄了几句，齐卫家腼腆的不知道该怎么接，只知道嗯嗯啊啊的回应，眼瞅着场子要冷下来。何苗心里有些着急，可又不能表现的太积极，好像是她真的求着他似的，忽然看到齐卫家茶缸里的水都喝完了，她利落的起身，又给齐卫家倒了一杯。鼓励的眼神对着齐卫家点点头。齐卫家这才终于说道了主题：“永健，今天其实我是有事找你，你知道我们村子有个服装厂吧，我们想把衣服拿到你们百货大楼来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