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何苗回来了,顾国庆也就没有那么着急了。说是上了车,可顾国庆刚从何苗的姑姑家回来,也没见家里有人呀。顾国庆出了火车站,茫茫然不知道该往哪里再找?难不成坐车去服装二厂了?今天初六,服装二厂已经上班了,会不会何苗的姑姑在厂里?姑姑家和服装二厂离的不远,顾国庆打算再去何苗的姑姑家,然后,再去服装二厂找人。即便是过了春节,天气依然寒冷,顾国庆却已经是一身的汗了,只觉得嗓子眼里冒火,嘴巴里都长溃疡了。二话不说,骑着车子飞奔而去。一路上可以说是把自行车骑成摩托车的速度,飞驰电掣。再次来到何彩云家,依旧是大将军把门。顾国庆失望的叹口气,刚打算继续骑着往服装二厂走。陡然间,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转到了不远处的巷子里。“何苗。”
顾国庆大喊一声。车子顾不上骑,推着车子飞奔过去。可是等他来到巷子口,熟悉的身影却已经不在了。难不成是他眼花?顾国庆推着车子又往里走了一段路,等到了下一个路口,不经意间的扭头,他看到了……何苗正在拿着钥匙开门,而这个院子就在何彩云家的后面。“何苗……”终于把人给找到了,顾国庆把车子往旁边一扔,朝着何苗狂奔而去。何苗把门打开,刚进去,就听到身后有人喊她。扭过身,看到了气喘吁吁的顾国庆。突然,顾国庆不顾一切的把何苗整个人都搂在怀里,紧紧的,揉碎在他怀里。愤怒逐渐被庆幸取代,着急也慢慢转化成了安心。“何苗,你到底去哪儿了,我们都在找你,你知不知道?”
“我还以为你又出事了,担心你……”顾国庆一路都提心吊胆的,现在终于把人给找到了,他忽然觉得整个世界又变美好了,连抱着的何苗身上都散发着清香。何苗被顾国庆紧紧的抱着,勒的她喘不过气来,她一只手拎着洗澡用的篮子,一只手拿着钥匙,有些无处安放。“国庆,你,你把我弄疼了……”何苗是香的,她刚从洗澡堂出来,美美的洗了个澡,打算洗完澡就回家,没想到就碰到了顾国庆。他们俩的关系似乎没有那么亲密。好在这个巷子没有路过的人,何苗的院子也是空荡荡的,要是被人发现,指不定传出多少谣言那。顾国庆心情好不容易平复下来,微微一回神,赶紧松开了何苗,像是抱着一个炸药包,马上要爆炸似的。英俊的脸一下子红了,比何苗门口挂的灯笼都红。“那个,那个……”顾国庆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倒是何苗大大方方的问:“到底怎么了,我这不是刚回来么,说好今天的火车就到了,你怎么找这儿来了?”
顾国庆清朗的眼神直视何苗,说出了原因。“今天大娘让我给顾振国打电话,我们才知道你根本没有去找他,我们怕你出事,又找不到你,才这么着急的。”
听说顾国庆给顾振国打了电话,何苗也大吃一惊。“为什么要给他打电话?要是想问他的情况,等我回来不就好了。”
何苗还想撒谎,可是一想到顾振国那边得知她没去,一定也很着急,羞愧的笑笑。“是,我确实没去找他,不过,我这么大的人了,也不是小孩子,不会跑丢的,你们不要担心了。”
“走吧,咱们赶紧回去,回去后爸妈也安心,再给顾振国打个电话,让他也放心。”
何苗没想到还能出这样的岔子,更没想到她的失踪,闹得这么多人挂心。从来都独立惯的何苗,有种被人重视的感觉,心里暖暖的。收拾东西背上随身带的包裹,锁上门,顾国庆带着何苗往家里走。再骑上车子,顾国庆就感觉到自己的腿开始疼了。蹬自行车的速度也慢了下来。由此可见刚才一路上,他是用尽了吃奶的力气。如今一松懈下来,才发现自己浑身酸疼。好在何苗并不重,他还有很好的耐力,骑回去的路上,才听何苗讲述她这几天去一乌城的事情。顾国庆也不好说什么,毕竟何苗胆子大不是一次两次了。而这一次也属于不得已,何苗的父亲去世,她作为亲闺女身上带着白事,是不好去给别人家拜年的。就算何苗自己不介意,谁知道别人介意不介意,这种事总归不好的。回到家里,大家看到何苗很安全,也都放了心。顾长击也从何家庄回来了,说了何拥军的丧事,何家众人很多,他没跟何爷爷说何苗出事了。别人还以为他是亲家过来奔丧的。顾长击也照规矩拿了东西,喝了杯酒,就回去了。何爷爷还叮嘱他,明天要何苗早点来,农村人的葬礼讲究很多,像何拥军这种中年病死的,是过午不丧。意思就是中午之前就埋坟里。所以何苗估计一早就得回娘家,给父亲送最后一程。看到儿媳妇平安回来,吴翠莲的病立马就好了,却赶紧催促她:“快,去给狗子回个电话,狗子都打好几个问情况了,我怕他找不到你,再做傻事,部队里当逃兵可是要被枪毙的。”
何苗放下东西,又跟着顾国庆去他家里打电话。电话那头的顾振国早就等的不耐烦了,挣扎着要去请假。眼瞅着魏民都快拦不住了,电话铃响了。“顾营长,找你的。”
顾振国微微一怔,一个大步来到电话机旁,就听到熟悉又美妙的声音。“喂,顾振国吗?我是何苗,对不起啊,我没买到去京都的票,没去看你,等过两天,我父亲的丧事办完了,我再去,好吗?”
何苗的声音干净清脆,像是一汪清泉,瞬间抚平了顾振国燥热的心。可是想到何苗还要来,顾振国声音冰冷。“你别来了,就在家待着,那儿都不许去……”何苗那边听着顾振国的情绪不对,忍了忍。“额,我知道这次骗你是我不对,我……”顾振国根本不听她解释,咬牙切齿道:“你踏马知不知道,老子有多担心,怕你来的路上被人骗了,被人卖了,你不声不响的走了,老子担心你,知不知道。”
怒火爆粗口,声音大的差点把何苗的耳膜给震坏。赶紧把话筒离的捎远一点,糯糯的嘟囔:“怎么可能,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不会被骗,也不会被拐的。”
那边的顾振国疯了一样怼何苗。“等下次我回家,亲自把你带过来,无论如何你得随军,妈的,老子绑也得把你绑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