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救很快结束。“多数都是外伤和软组织挫伤,养养就好了,不过……病人有吸毒史,你们知道吗?”
医生迟疑的询问明显并非亲人的孟萦和肖越。“吸毒……怎么可能,小安她还是个……吸毒多久了?”
孟萦忍了忍,把‘学生’那两个字咽下,小安还是留学生,如果被发现吸毒,会立即遭到开除并驱逐出境,可医生做过血液检测,结果不会有错的。“应该在两三个月左右。”
医生回答。那就是她和穆一川刚结婚的时候,孟萦心头发冷,转头阴沉的瞥了眼肖越,跟着小安的病床进了病房里。肖越被看的后背发凉,不明就里,万万想不到孟萦此时已经在隐隐的厌恶着穆一川和他,只是越想越觉得心慌,背转孟萦给穆一川打电话汇报情况。医院病房是透明的,孟萦坐在小安身边,余光就能看到肖越站在走廊里打电话。她收回目光,望着床上脸色惨白的小安,手在身侧不自觉的一点点握紧。她希望自己只是想得太多,猜的太多。但一想到刚刚肖越顺利和那些黑帮人交谈的情形,想到那些人看向自己畏惧的目光,想到小安的恨,她就忍不住往那个方面想。小安知道她的过去,知道她结过婚,嫁过一个底层的男人,对于‘穆先生的夫人’这个身份来说,她的过去就是黑历史,为了掩盖黑历史,曾经的于姐,后来的小安都被穆一川以某种方式‘处理’掉了。在孟萦猜测的那个上流社会,这样的事情似乎稀松平常。可如果的确如此,别说小安恨她,就是她自己都要恨自己,恨死穆一川!接到肖越的电话,穆一川已经准备离开办公室,他桌上放着份请柬,八点钟一个商务晚宴,本来因为离开孟萦时觉察到她情绪不对,他准备推掉,但厉薄的来访,让他不得不亲自过去一趟。“你调查过没有。”
穆一川淡淡问。“查过,问过掌管分组的阿肆,说是上面安排下来的,层层都是人对人,已经查到路伯那里,再查下去,就不好了。”
路伯是莫子埝身边的人,莫氏有七八个分支,穆一川现在算是统领着其中五个,还有三个算是莫子埝那边的,但其实人心所向是判断不清楚的。这事儿说大不大的,没必要惊动莫子埝,何况这些分支的总管也都不好惹,尤其路伯这种跟莫子埝有些深情厚谊的,问了反而惹麻烦,肖越就擅自做主没查上去。“上回丢了那批货,阿肆说在夫人那里见过?”
穆一川一边穿着外套,一边往门口走,一个人匆匆冲上来,差点儿跟他撞个满怀,忙刹住脚,低头站在一边。他倒是盯着那人看了半晌,把个三十出头,相貌英俊的男人愣是看的冷汗涟涟。“是……那批货,是路伯那头负责。”
肖越明白过来,又开始发愁,“可怎么跟嫂子解释呢?”
“推个干净就是,解释什么。”
穆一川淡淡的道,唇角挂了点儿笑。肖越在那头瞪眼睛,嘴里差点儿溜出来‘无耻’两个字。可想想要对孟萦保密她的身份,保密穆一川的身份,在这种情况下,可不就只能一直‘骗’下去?压了电话,穆一川照旧盯着那男人看。“穆总,抱歉,不知道您要下班了,董事会刚刚结束,新的人事任命名单您说过着急的。”
男人是人事部总监苏培,跟着穆一川有三四年了,他这几年在公司里换将换的这么顺利,苏培助力不少。“急……你最近忙不过来吧?”
穆一川接过他递来的文件,意有所指的问。苏培是作惯人事工作的精明人,脑子一转就清楚了,他记得穆一川的新夫人在森京事业的人事部,苦笑道,“助理少了一个,的确忙的多了。”
“再招一个吧,眼光别太高。”
穆一川微微笑了笑,苏培自然也就明白了,郑重道,“您说的是。”
等到穆一川离开,苏培抹了把额头的汗,确认穆一川刚刚冰冷的目光不是冲着自己,还真是有种死里逃生的感觉。压掉电话,肖越想了想如何对孟萦交代,就准备进去,熟料一转身,却发现里面已经只剩下小安,原本坐在小安身边的孟萦不知去向。肖越忙四下寻找,空荡荡的走廊里根本没有孟萦的影子。其实也只是在肖越打电话的时候,医生通知病房去拿药,孟萦出来想着片刻就回来,再加上心里有点儿芥蒂,就没有对肖越打招呼。走下楼梯,找到药房,拿药回来才走到楼梯口,却突然就被一帮人黑衣的男人堵住去路。她心里一紧,忙转身就要走,身后的路也被堵住了。“穆夫人,麻烦跟我们走一趟吧。”
一个中年男人从人墙里走出来,个子不高,身材发福,黑沉着脸盯着她,神情里明显压抑着几分愤怒。孟萦皱眉,“去哪儿,我为什么要跟你走?”
“为什么……穆夫人,我姓信田,有个女儿叫信田百合,从昨天她和夫人同时出现在天堂街十八号的工作室后就失踪了,我只好来请夫人。”
信田先生沉声说。她想起昨天在彦青那里拦着自己的两个女孩儿,似乎的确有个叫百合的,当时就被穆一川教训过了。“她失踪,跟我有关系吗,我们昨天很早就离开了。”
孟萦实在不敢想信田的话,难道穆一川还会把那两个女孩儿关起来吗?信田先生冷哼,“夫人,如果真的跟你没关系,我怎么敢来找你?百合是我唯一的女儿,她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我就是死也会替她报仇……但事情没有确定前,我还是想尽量冷静,不去招惹穆先生,所以夫人可以放心,我只是请您去坐坐,不会对您怎样!”
说着信田挥手,孟萦都来不及反抗,就被身后一个黑衣人捂上嘴巴。孟萦闻到浓烈的麻醉剂味道,没坚持多久,眼前一黑倒在黑衣人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