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说现在不想见他?”
路柏还打算先阻止一段时间。“可是,已经见到了。”
蒙桐桐轻声道,“总不能,当没见到吧。”
路柏张了张口,发现还真不好反驳。蒙桐桐心意已决,又紧了紧手臂:“路柏哥,你回去工作吧,我没事的。”
“要不,和冷总说说?”
路柏是真为自己的兄弟着急,童音说冷慕修是冰块都没说错,要是早点说,他现在还担心个什么劲儿。“不用了吧,他不是还有工作吗?”
蒙桐桐是根本就没想到别的地方,再说,冷慕修也知道她和童川认识。路柏语塞了,这种情况,他真的不好再说什么,只能自己先上去和冷慕修商量商量。“那,行!我就回去了,你有什么事都一定要给慕修打电话。”
路柏只能再三叮嘱道。“嗯。”
蒙桐桐点点头,从包包里拿出手机。路柏又迟疑了几秒,还是转身回了公司。站在公司大门口,蒙桐桐找到通讯里的童川的电话号码,手指有些颤抖。其实她知道童川刚才在电梯门口说的那句话是对她说的。他的号码没有变过,但她的号码当年为了避开他们,早就换了。曾经的不告而别,她的确需要好好和他们道歉。蒙桐桐不再犹豫,拨通了那个熟悉的号码。电话音乐只响了几下,那边就接了起来。熟悉而温润的声音透过电话,传到了蒙桐桐的耳朵里:“我在对面。”
蒙桐桐一愣,随即抬头看过去,果然在出君耀集团前花园的对面街道上,看到了一辆黑色的法拉利。蒙桐桐挂断了电话,深吸了一口气,径直朝那边走去。童川从车里下来,站在一侧,目光温柔地凝视着朝他走来的蒙桐桐。不过十几米的距离,童川却觉得恍若隔世。曾经的那个小姑娘已经长大了。原本气势高涨的蒙桐桐一走到童川跟前,立即就像蔫了的皮球,低垂着头,双脚并拢,乖顺得像只小兔子。童川整个人都洋溢着温暖,他缓缓伸手摸了摸蒙桐桐的头,轻声软语:“长高了一点。”
蒙桐桐抿着唇,磕巴地开口:“童、童川哥。”
“什么?”
童川微微倾身,就像他们从未分开过的熟稔,“我好像听见有人直呼我的名字了。”
蒙桐桐颤巍巍地抬起眼睛,又重新开口:“川、哥哥。”
童川和煦一笑,又带着无比的怀念,温柔道:“很久,都没有听见你这么叫我了。”
蒙桐桐惭愧地低下了头:“对不起。”
“不用跟我说对不起。”
童川目光柔和,打开副驾驶的车门,“饿了吗,快中午了,我们先去吃饭,好吗?”
蒙桐桐点下头,乖乖地坐进了副驾驶。法拉利的轰鸣声急驰而去,站在最高点的冷慕修直到看不见那辆车才转身回到了办公桌前。“你就不表个态?”
路柏不可思议地问道,“好歹打个电话关心关心啊。”
“然后呢?”
冷慕修反问道。“然后告诉人家姑娘你喜欢她嘛。”
路柏无语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小桐现在就只是把你们之间的关系当成是工作,转正啊我的老板。”
冷慕修眼都没抬地问道:“你既然知道她现在只以为在工作,那你觉得我说了她是装傻还是逃跑?”
路柏被噎了一下:“那你就等着童川上门?我可告诉你啊,童川的眼神已经赤果果了。你要不抓紧时间,用不了多久我就要改口称她童夫人了。”
冷慕修倏然抬眼,冷冷地射过来。路柏一惊,慌忙双手高举:“我错了,那个可能是不会有的!”
冷慕修这才收回吃人的目光。路柏心下一松,又数落道:“在我这里这么横有什么用,情话说的那么溜,在别人看来都是工作需要。”
“你废话太多了。”
冷慕修扔给路柏一个文件夹,“现在是工作时间。”
路柏唉声叹气,却只能认命地拿过文件夹,嘟囔道:“你说我怎么就到你手下打工呢,苦命。”
“你可以选择回家接管自己的公司。”
冷慕修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免了,还是打工省心。”
路柏扬了扬文件夹,转身去工作了。冷慕修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眉头轻蹙,有句话路柏说对了。他是要抓紧时间了。而蒙桐桐此时坐在跑车里,却如坐针毡。童川很温柔,很体贴,她不说话,他就什么都不问。车里放着舒缓的音乐,但这并不能让蒙桐桐放松下来。她想对童川道歉,但童川似乎并不愿意提起这些年她的消失。童川在刻意拉近他们之间的距离,她能明白,只是,她不想让这件事哽在心里。“到了。”
童川终于在漫长的二十几分钟的车程后,说了一句话。蒙桐桐抬眼看出去,那是一家极具中国风的两层楼的中餐厅,服务生都穿着汉代的服饰。景月楼,就算没有看到招牌,蒙桐桐也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曾经,童音还没出国的时候,她最爱拉着她到这里吃饭,然后每每让童川来结账。童川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做了个邀请的手势。蒙桐桐在车里坐了一会儿才从里面走出来,手里依旧抱着礼盒。童川温柔笑道:“这个很重要吗?”
“音音做的饼干。”
蒙桐桐回了一句。童川总是浅笑的眼眸中出现了一点诧异:“她回来了?”
蒙桐桐也是一愣,抬头看他:“你不知道?”
童川摇了摇头,似乎想起了什么,又笑了起来:“她啊,从来就爱给我惊喜。”
童川伸出手,自然而然地揽过蒙桐桐的肩膀,朝内走去:“走吧。”
蒙桐桐点了下头,却侧头看了一眼自己肩膀上的手。好奇怪,童川对她的亲密接触,为什么她就没有那种心跳加速,心悸难耐的感觉。那种让人颤栗的生理反应,并不是因为情感,更像是……单纯的荷尔蒙。蒙桐桐为自己的想法惊出一身冷汗。她才认识冷慕修几天,却被他释放的荷尔蒙吸引。蒙桐桐沉下眼睑,四年前的那个男人,果然是她过不去的一道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