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小九心满意足的将冰淇淋跟宝贝似的抱到一旁的沙发上坐下，一边看着电视剧一边小口小口吃起来，叶以琛眼中的笑意也慢慢加深了。虽然最近意外颇多，可这小家伙的身体看起来没有毛病，意识也完全正常了。“爸爸，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将勺子舔干净之后，小九怯怯的抬起头，小声问道。叶以琛看过去，轻轻点点头。小九咽了咽口水，“我的妈妈到底是谁呢？爸爸，为什么夏岚妈妈不是小九的亲生妈妈呢？”

叶以琛一愣，“嗯？”

小九低下头，声音很轻也很缓，“我都听到了，蕙兰姐姐对妈妈很坏，妈妈为了我一直在哭，她还下跪了对不对？”

看着小九情绪低落的模样，叶以琛的心就跟有什么搅着似的疼，他不由走过去，想伸手摸摸小九的头，每次小九难过时，夏岚都是这样对安慰他的。可，手举起却还是直接放下了。“九儿，夏岚是不是你的亲生妈妈对你来说有区别吗？你们之间的感情并不是靠着血缘在维系。”

小九很认真的想了想，“我也不知道，因为小九一直没有妈妈，所以见到夏岚妈妈时，看到她一直保护我，小九就很喜欢很喜欢她。看到她受伤，小九就想自己能保护她。爸爸，妈妈一直受伤，是不是小九害的？”

“不是，怎么会是你害的。九儿，你这话可不能让夏岚听到。”

叶以琛沉声道。“为什么？”

小九好奇的看着叶以琛。“因为，她听到你说的话，会伤心，会难过，说不定会偷偷哭鼻子。要知道，她很喜欢九儿，她为你做的一切都是心甘情愿，不求回报的。九儿，你要记得，夏岚就是你的妈妈，没有夏岚妈妈和亲生妈妈的区别。至少在你心中，不应该存在任何区别和疑问。”

小九瞪大眼睛，急道，“那小九绝对不会再说这种话了，因为小九不想妈妈哭，小九想保护妈妈，其实爸爸，我早就决定了，不管怎么样，夏岚就是我的妈妈，就算，就算以后小九的亲生妈妈出现了，我也不要她，只要夏岚妈妈。”

小九说得很认真，也很坚定，不知为何，叶以琛顿时都有种将往事尽数告知小九的冲动。只是，这么点孩子，能听得懂吗？想到这里，叶以琛心中暗自叹息一声，而后认真道，“还真是个小笨蛋。夏岚就是你的妈妈，唯一的妈妈。”

他顿了顿，“所以，如果你想保护她，九儿你就要快快长大。长大了就能保护好你的夏岚妈妈了，好不好？”

“那我长大了，爸爸妈妈是不是老了？”

小九抬起头，圆溜溜的眼睛直直看向叶以琛，“我不想爸爸妈妈老，我听老师说过的，人老了，就会生病，生病了，就会去很远的地方。就跟王含叔叔一样，他就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对不对？”

叶以琛一震，小九怎么会知道……正想解释王含的事情，他就听小九一脸坚定又带着几分哭音的问道，“我想一直跟爸爸妈妈在一起，你们不要老，也不要生病好不好？”

叶以琛从未见过小九如此脆弱的一面，他既难受又觉得窝心。生老病死，人之常情。可一个五岁的孩子如何能懂得这八个字的冷血和残酷。叶以琛到底还是伸手摸了摸小九的脑袋，他的动作有些僵硬，也很不习惯，可小九却不知觉往他手掌蹭了蹭。“爸爸？”

“九儿，人总要长大的，可你要记住，不管你有多大，在爸爸妈妈心目中，你永远是我们的孩子，我们最最最珍惜的孩子。我们不会离开你，就算有可能以后我们都不在你身边了，可只要你想念我们，记得我们，我们就跟你在一起。”

小九歪着头，眼眸有思索之色。叶以琛轻轻笑了笑，也许这番话对小九来说还是太过深奥了。深吸一口气，叶以琛笑道，“好了。小家伙，等你长大还要很久很久，所以，现在不用担心太遥远的问题。就关注眼下吧。”

“眼下？”

“也就是现在。爸爸和妈妈都会陪着你。”

小九突然笑了起来，而后一本正经的问道，“嗯，所以爸爸你是决定要一辈子只跟妈妈在一起了吗？”

叶以琛很为小九这跳跃的思维感到头疼，他不由眉头微挑，反问道，“你说呢？”

小九耸耸肩，坏笑起来，“当然是的呀，因为每个男人只能娶一个老婆！老爸，你要记住从现在开始，绝对绝对绝对不许偷偷看别的女人，跟别的女人约会，不然，我可会跟妈妈一起教训你！”

叶以琛好气又好笑，这白眼狼儿子。“你还是多担心你自己吧，你不那么调皮我就替你妈谢谢你了。”

“嘻嘻，不谢不谢。”

小九说着伸手煞有其事的拍了拍叶以琛的肩膀，“其实我现在已经很乖了。毕竟我也是有妈的孩子，不像从前那样在风雨中飘摇又无助了。”

叶以琛太阳穴突了突，“你还是少看些乱七八糟的电视，这哪里学的词！”

说着他正想抱起小九，把他丢回房间，就看到不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夏岚披着一件小薄外套，正眼睛微红的站在门旁，也不知道听他们的对话听进去了多少。叶以琛莫名有些慌乱，“夏夏，你怎么醒了？”

小九却伸出手，“妈妈，抱抱！”

叶以琛抱着小九快步走过去，夏岚已经整理好情绪，只是眼里还是有些红。她伸手就抱起小九，笑眯眯道，“小九，这么晚还不睡，可不乖哦。”

小九急忙指着电视，“看电视，妈妈睡着了，小九帮你看，等你醒了，小九就能跟你讲故事了。”

夏岚一愣，“原来是这样，是妈妈误会你了，对不起，还有谢谢你。”

小九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不用不用，其实我也觉得这个挺好看的。就是那个叔叔太坏了，总要吃那个阿姨的嘴嘴，吃完了还要哭。唔，实在不明白他到底在想什么！”

小九的话让客厅顿时陷入了沉默。叶以琛一脸无语的看着小九，夏岚更是有些尴尬。她清了清嗓子，忍不住道，“嗯，可能是太难吃了。”

“那爸爸吃了妈妈的嘴嘴为什么不哭呢？”

小九抬起头，亮晶晶的眸子像夜空的星星一般闪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