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总会信吗？”

明玉在一旁忧心忡忡。天成投资集团凭空出现，一出手还是惊人的大手笔，这确实值得怀疑。肖子琳却半点不在意，摆摆手安抚道:“蔡宬枫信不信天成的存在根本没有关系，至于他信不信网上的消息就更加没关系了。”

一丝笑浮出，肖子琳整个人都自信昂扬，“因为，只要凌氏拿到了投资资金，他是信也得信不信也得信了。”

因着蔡氏和凌氏视彼此为最大竞争对手的关系，蔡宬枫又怎么会甘于落于人后呢？“你果然还是那个我认识的Somnus。”

明玉有些欣慰地感叹。她不就是偶尔在面对跟蔡小余有关的事的时候才会失控一下下么？怎么就不是那个Somnus了？肖子琳忍不住腹诽。“人有两只手，”肖子琳摊开左右手看着，“左手凌氏，右手蔡氏，又有什么难呢！”

下班时分。肖子琳在电梯里遇见好几天不曾见到的蔡宬枫。她忍不住调侃道:“蔡总，你最近还真是神人见首不见尾呢！”

蔡宬枫淡淡地笑着:“忙起来确实也很难见到林总。”

肖子琳心思一动，提议道:“那今天既然这么巧碰上了，不如我跟你一起去看看小余。”

“林总关心小余，我感激不尽。不过……”蔡宬枫露出些为难的神情，“今天怕是不方便了，小余下课回家要跟着家庭教师继续学习。”

“既然是这样，那就算了吧，等时机合适再说。”

肖子琳故作不在意。蔡宬枫淡淡地笑笑，就再没有一句话一个字了。一口一个“林总”？肖子琳唇角兀自留笑，思索着最近的种种，知道蔡宬枫对她有意疏远，却始终没能想明白其中缘由。好几天不见蔡小余，实在想得慌，肖子琳一回到家就拨打了蔡小余的手机。“喂，林妈妈！”

蔡小余瞬间接听。电话能打通，还这么快就打通了，肖子琳倒是愣了一下。蔡小余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在上课吗？“小余，你在做什么呢？”

“我在上补习课。”

蔡小余压低声音说道。果然！肖子琳疑惑了，“你上课为什么还能讲电话呢？”

蔡小余道:“周老师刚刚出去了。我把手机偷偷拿着的。这几天我好想你，林妈妈。”

肖子琳想起上次打电话时的事，不禁担心道:“小余，你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你不开心吗？”

蔡小余不说话了。肖子琳更加担心，“小余，你有什么不开心一定要跟林妈妈说哦。林妈妈想办法来看你。”

“嗯。”

蔡小余闷闷地回应着。这时，门突然被推开。蔡小余一慌，急急说了句“林妈妈再见”，手忙脚乱地就挂断了电话。肖子琳拿着手机，暗暗揣度应该是老师回来了。而事实也果然如此。蔡小余眼睁睁看着周晓妍越走越近，一看见她贼兮兮的笑，他就知道手机的事多半已经被她发现了。不过，他还尚存着一丝侥幸。“蔡小余同学！”

蔡小余一个激灵，没藏好的手机“啪嗒”一声就掉落在地。这下，那最后一丝侥幸也荡然无存了。四只眼睛齐刷刷地盯向地上的手机。周晓妍看看手机，又看看蔡小余。蔡小余看看周晓妍，又看看手机，终于一个跃步过去，将手机捡起来又揣进了兜里。周晓妍暗暗赞叹，这小子动作真快。而动作真快的小子这时候已经站在了她的跟前，正眼巴巴地看着她。“周老师，求求你不要把我有手机的事告诉苏妈妈。苏妈妈会骂我的，还会把手机拿走。你能忍心吗？”

蔡小余水汪汪的眼睛直眨巴，声音软糯软糯的。美男计！周晓妍一下就识破了他的招数，不过识破是一回事，中不中招又是另外一回事了。哎，这个看脸的世界啊！哎，这小子也是，一直装高冷不是挺好的吗？干什么突然走起萌萌哒的路子。周晓妍强忍住要伸手去摸摸那张水光溜滑的小脸的冲动，结果三秒破功。“哎呀，怎么就这么滑呢？怎么就这么软呢？”

周晓妍对蔡小余的小脸一通揉捏，只觉得怎么都舍不得放手。蔡小余早慧的那根神经又起作用了，知道自己有事求人，也就只好耐心忍耐着，甚至还将脸朝周晓妍凑了凑。做这个动作的时候，他隐隐觉得似乎自己身上有什么东西碎掉了。五岁的他，还不知道有一个短语叫做，男人的尊严。周晓妍揩油到心满意足了，才承诺道:“蔡小余小朋友，我答应你了，不会把今天的事说出去的。”

蔡小余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不过对他而言，拉钩了才会真正的说话算话。“拉钩！”

他伸出小手指。念在他让她捏了脸的份上，周晓妍十分配合，“拉钩！”

拉完钩，周晓妍忽然想起很重要的一点，“蔡小余，告诉老师，你究竟是在跟谁打电话呢？我保证不会说出去。”

“哼！”

蔡小余把头扭向一边。周晓妍绕半圈走到他面前，“我是怕你被坏人给拐跑了。”

“林妈妈才不是坏人！”

蔡小余大声吼出来。周晓妍手摸着下巴，心说果然是家里有个妈妈，外面还有个妈妈。“我就说嘛，虽然家里的苏妈妈对你不好，不过好在还有个林妈妈对你好啊。”

蔡小余疑惑道:“你怎么知道林妈妈对我好？”

周晓妍一副看白痴儿童的神情看着蔡小余，反问道:“要是她对你不好，你会一找到时间就偷偷摸摸地跟她打电话么？”

蔡小余因为她的神情而别扭地又扭过了头。周晓妍八卦的基因作祟，掰过蔡小余的小身板儿追问道:“蔡小余小朋友，你跟我说说，你的林妈妈是怎么对你好的？”

一说到林妈妈，蔡小余就跟变了个人似的，话匣子打来，竹筒倒豆子似的说了起来，从买手机到买玩具，从吃饭到游乐场，把他能记住的跟林妈妈有关的事通通说了出来。“这个林妈妈才是你的亲妈妈吧！”

周晓妍听完，对比苏美慧留给她的印象，啧啧称奇。一个未婚女人，对一个跟自己毫无血缘关系的孩子如此好，事情只怕不简单。周晓妍一边想又一边摇头，不管事情简不简单，她一个家庭教师都不应该管太多。而蔡小余一听到亲妈妈几个字，神情又暗了下去。周晓妍自知失言，赶紧换了个话题，道:“你是不是很想见你的林妈妈呢？”

蔡小余立马重重点头，可随即又一阵失落，“爸爸说我要好好学习，林妈妈工作也很忙，让我不要经常去打扰她。”

借口！不知怎么的，周晓妍一听，心里就冒出了这两个字。看着蔡小余可怜兮兮的模样，她心里软得就跟一滩水似的。“蔡小余同学，请你打起精神来！我有好办法哦。只要你听我的，你爸爸就一定会同意你去见你林妈妈的。”

“真的吗？！”

蔡小余瞪圆了双眸。“想知道？”

周晓妍坏坏地笑着，朝蔡小余勾勾手指。蔡小余顺势凑了过去。周晓妍道:“办法很简单，只需要你一边小小闹一闹，一边又好好表现表现。闹一闹，是为了让你爸爸知道你的愿望有多强烈，而他又有多霸道。好好表现嘛，是为了让你有提条件的资本。”

以五岁的智商来说，蔡小余自然而然地一脸迷茫。这是周晓妍的意料之中。紧接着，她便拉住蔡小余，冲他耳语了一阵。蔡小余听完，也贼兮兮地笑着，跃跃欲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