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姝，你知道吗？顾承陌出来了。”

在听到李思琦这句话从电话中传出来的时候，苏姝手中的眉笔“咚”的一声跌落在了梳妆台上。良久，她才应了一声，“哦！”

“你……不怕吗？”

电话那边的李思琦试探着问道。苏姝捡起眉笔，把之前画飞的眉毛擦掉，重新开开细细的描眉，深吸了一口气，才反问道：“怕有用吗？”

该来的躲不掉，从八年前她拒绝出庭为顾承陌作证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顾家那样的顶级豪门是何等超然的存在，而她不过是一只卑微求生的蝼蚁。顾承陌要是真想捏死她，她连挣扎的资格都没有。挂断电话之后，苏姝的眉也终于画好，换了一条包臀的旗袍，她这才走出了化妆间。领班莉姐就已经将一只托盘塞进了她的怀中，“苏姝，这是五楼SVIP客人要的酒，点名要你给送上去，赶紧的。”

苏姝咬了咬唇，想要拒绝，但看着托盘中上七位数的酒不由得咬了咬牙，就这两瓶酒送上去，提成能拿好几万。这样给柏松的手术费也能多凑一点了。苏姝端着酒走进电梯，看着电梯上的数字跳到5，她深吸了一口气，走到svip的包厢外面，轻轻地敲了敲门。“进！”

低沉而磁性的男音从门内传来。苏姝端着托盘走进来，顺手将门又带上了。绚烂的彩色灯光在包厢内摇曳着，奢靡的气息扑面而来。当苏姝看到沙发上坐着的人那一刻，手不受控制的颤抖了一笑，装着名贵红酒的托盘差一点就跌落在地。“呵，承陌，你看着是不是八年前你养的那只不会叫倒是会咬人的狗？”

景昊看见苏姝便一脸嘲讽的道。坐在角落的顾承陌抬起头，看了苏姝一眼，雕刻一般的轮廓比八年前更多了几分成熟和沧桑。而那双漆黑的眸子中却依旧深邃一片，叫人看不清他的心中所想。苏姝的握紧了托盘，咬了牙，走了过去，熟练的开酒，调酒，倒酒，然后将装着红色液体的水晶杯推到顾承陌的面前，“先生，请慢用。”

景昊却嘴角勾了一丝冷笑，大手一挥。“啪！”

那杯价值至少五位数的红酒连带着那只价值上十万的水晶杯跌落在地，碎片的水晶折射着灯光，变得五光十色，格外的绚烂。苏姝心中生凉，但是却没有了最初那种猝不及防的恐惧，顾承陌一出来就和景昊大老远的赶来这里点名找她，总不可能是顾念当年的情分，要来和她喝一杯酒的。“把地上给我舔干净！”

景昊左拥右抱着两个公主，似乎玩得开始，但声音格外的阴沉，苏姝下意识的就看了一眼坐在灯光阴影里的顾承陌，他还是之前那样坐着，仿佛眼前的一切都与他无关。苏姝咬着牙还是半蹲在了地上，她不至于去舔，但是地上总得收拾干净。“跪下！”

景昊的声音再次传来。苏姝咬了唇，双膝跪下，从踏进这一行开始，她就已经把所谓的尊严抛在了脑后。景昊看苏姝跪下了，嘴角勾起一丝冷漠的笑，看了顾承陌一眼，似乎在征询意见，但是顾承陌却根本连看都没看苏姝一眼。景昊蹙了蹙眉，他其实想不明白顾承陌对眼前的女人究竟是爱是恨。若说是爱，他此时却无动于衷；若说是恨，他又何必一出来就亲自来找她？景昊的目光重新回到苏姝身上，却看见苏姝用抹布在清理地面，眸中沉冷的光一闪而过，“苏姝，我说的是舔，你听不懂是不是？”

说完，他一巴掌拍在旁边一个公主的屁股上，“她听不懂，你去帮帮她！”

被点名的公主，脸上闪过一次为难，但是很快她便认清了自己的位置，她若是反抗，那跪在那里舔的人恐怕就是她了。走上前去，她穿着细高跟的脚，直接一脚踩在了苏姝的背上，随后扯着苏姝的头发将她的头往地上摁，“景少叫你舔！”

苏姝疼得发出一声闷哼，但是之后却倔强的紧抿了唇与那小姐抗争着，再也没有开口。她不知道若是在其他客人面前，她能不能按照客人说的做。但是在顾承陌面前，跪下，已经是她的极限。苏姝的脸色逐渐由白皙变得通红，顾承陌摇曳着水晶杯里的红酒，喝了一口，将水晶杯放置在茶几上，“够了！”

短短的两个字，让喧闹的包厢瞬间安静了下来。那公主松了一口气，退回景昊的身边。苏姝猝不及防的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捉住，还没有反应过来，身体已经跌进一个温暖的怀抱中，抬头的一瞬间，她的视线正好撞进顾承陌那深渊一般的眸子中“想装不认识我，嗯？”

他微微上扬的尾音让她知道，他生气了！可是那又怎么样？她已经不再是八年前那个苏姝了，既然逃不掉，那就面对，“顾承陌，八年前，我们就已经没有关系了。”

“你叫我什么？”

顾承陌漆黑的眸子中明显的闪过一道愠怒的光，翻身直接将眼前这个不知死活的女人压在了身下。苏姝咬着牙，“当年的事情已经过去了，现在你出来了，我也已经嫁人了，我们各过各的生活不好吗？”

“好，怎么不好？”

顾承陌冰冷的语气中有一种嗜血的味道，猛地就含住了苏姝的唇开始攻城掠地。苏姝猝不及防，根本就连推拒的机会的没有，一边迫切的想要阻止，一边却也只能被动的接受。“撕拉”布料被撕裂的声音，在寂静的包厢里面显得格外的刺耳，清凉的空气袭遍苏姝的全身，“你们出去！”

随着顾承陌的声音，包厢里的人鱼贯出去，就包括景昊也只是看了正在纠缠的顾承陌和苏姝一眼，走了出去。本能的，她扬起巴掌就想要朝正在侵犯她的男人甩去。但是手还在半空，就已经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握住。同时一大沓的空白支票甩在了苏姝的脸上，“苏姝，你出来卖不就是为了钱吗？卖给我我能给你更多的钱！”

屈辱的感觉从内心深处升腾而起，苏姝只觉得全身发凉，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一把将身上的男人彻底推开，“对不起，我现在只卖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