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舒意仍在睡梦中,就听见床头柜上的手机响了起来,她睁不开眼,也不知是谁的。身边的人动了动,几秒钟后接通了电话,嗓音有些迷蒙和沙哑:“什么事,这么早?”
“晏行,我听程叔叔说了,舒意的身份其实是个骗局?她的小叔小婶在你那儿吧,需不需要我帮忙?这次一定……”“盛湘宁,你大清早给我打电话,就为了说这个?”
一声不轻不重的低喝,让舒意彻底醒了过来,抬眼望去,程晏行的表情冷峻而严肃,她记得,他从未用这样的语气跟盛湘宁说过话。“我爸什么时候说的,你怎么知道的?”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昨天,程叔叔打电话跟我爸说起这事,我恰好在旁边。”
男人烦躁地啧了一声,程怀远到底想干嘛,一定要把事情弄得人尽皆知吗?“我没有别的意思,晏行,我只想提醒你而已。”
盛湘宁大概也发觉他心情不好,立刻调整了语气:“无风不起浪,不论你多么偏袒她,都不能被假象蒙蔽双眼。她今天身份造假,明天又会虚构什么?虽然我没权利干涉你的私生活,但至少,你不能留一个居心不良的人在身边吧!”
“既然知道没权利,那你还打电话来?”
程晏行的声线陡然变冷:“在事情没查清之前,我劝你先不要盲目站队,戴着有色眼镜看人,永远看不到真相。”
他说完就按了挂断,不给她反驳的机会。他心里烦得很,一个两个都来找不痛快,还都摆出一副“旁观者清”的态度,他身边的人什么底细,他会不清楚?居心不良?她图什么,钱吗?那十一张黑卡已经送出去好多天了,至今为止,他还未收到任何刷卡消费或转账的消息。“你……生气了吗?”
舒意见他沉默了半晌,面色又冷得厉害,“是盛小姐吧?”
“嗯,大清早的就来给我上课了。”
他把手机扔回去,继而又闭上眼,把人拉进怀里,“还是小意好,虽然性子倔了点,但是给我亲一下就乖了。”
“什么小意?”
舒意顿时挣扎起来,“你跟谁学的?”
“我姐不是说了吗,昵称可以拉进人与人之间的距离。”
他回答得一本正经,“不喜欢?那我再换一个……”“……程晏行,我们还去不去南浦了?”
于是,取昵称的事暂时告一段落,吃完早饭,两人坐车直奔南浦而去。“二少,您来了,直接开始吗?”
“嗯,晕过去几个?先给我弄醒。”
经理一边笑一边搓手:“您放心,都睁着眼睛呢。另外,桌椅板凳茶水小点心都准备好了,舒小姐,要是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您千万告诉我一声!”
舒意尴尬地笑了笑,有点没搞明白。她今天是来看戏的吗?竟然还有这么贴心的服务。等到进了审讯室,她这才发现,经理根本是按VIP包间的档次来布置的,吃喝玩乐一条龙,她甚至在角落里发现了一台自动麻将机。想怎样?中途审累了,起来摸两圈?与奢华摆设格格不入的,大概就是那一排铜墙铁壁般的保镖,以及缩在墙角、神情灰败的三人。舒意也终于理解了经理那句“都睁着眼睛”,他们三人的脸上全是水渍,大概只要一犯困,就会被毫不留情地泼水。不似昨日的嚣张气焰,三人都乖得像孙子,就连看到程晏行和舒意进来了,也没人敢说一个字。南浦的手段果然不是盖的,舒意默默感慨了一句。两人坐下,经理上前问道:“二少,开始吗?”
随着男人轻轻一点头,保镖立刻有了动作,一人按住舒小斌,另一人直接从后腰摸出一把明晃晃的刀子,刀刃泛着寒光,刺得人眼睛生疼。“不要!小斌!”
舒正军夫妇压根没反应过来,他们也被人死死按在地上,连挣扎都是徒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