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优先顺位。”

他说：“所以不管我爸打什么主意，先解决这件事再说。”

听上去，程晏行这是打算跟楚子杰合作了？“但我需要先查清楚子杰的底细，大概过两天再联系他。”

程晏行说完，忽而转头看她：“你对他有什么了解吗？”

舒意怔了一下，“没有……但从他的处事风格来看，应该不仅仅是个顾问。”

他总能猜中别人的心思、拿住别人的软肋，手段高明，做事圆滑谨慎，而最关键的一点，他的动机不明。“你也觉得他可能有别的身份？”

男人略一思索，“据我所知，我爸的心腹大多是跟他一起创业的合作者，在楚子杰出现之前，我并未听说我爸又收了什么人。”

也就是说，楚子杰不但是个半路杀出来的，而且莫名其妙获得了程怀远的信任，一跃成为最值得信赖的心腹？舒意迟疑了一会儿，斟酌着开口：“这些会不会是老程总……”“必然。”

程晏行回答得坚决：“我爸应该或多或少参与了一部分，但赵若然的事就不好说了。”

没错，赵若然是一张很好的底牌，但程怀远在跟儿子谈判的时候却只字未提，这就不大寻常。所以很有可能，楚子杰并非如他所说那样忠于程怀远，到底谁是谁的棋子，眼下还真不好说。“暂时这样，等我把事情查清楚，我们再决定。”

程晏行看了眼时间：“下午是睡一会儿，还是看报表？冯雅好像又给你发了新任务。”

“……你倒是比我还清楚。”

舒意忍不住小声回了一句。虽说是发给她的报表，但严格来讲，基本上都是程晏行代劳的。他不忙吗？明明每天都有几百万的合作等他去谈，他却对繁琐的杂事乐此不疲。“我当然清楚。”

男人爽朗地笑了一声，揉了揉她的发心，“你的事，我向来没有不知道的。”

可惜，午餐过后，医院里忽然热闹起来，不论做表或是午睡，看来都不可能了。“我姐是把戏台子搬来了吗？”

男人的语气相当不悦，“我下去看看。”

“别，可能他们真的有什么事。”

舒意想了想：“我也一起下去吧。”

她实在不想某总裁一怒之下狂怼众人，到时候又该把徐盈气得跳脚。两人到了楼下，这才发现这一层的办公室全都空了，大家挤在角落的茶水间里，叽叽喳喳好不热闹。让人没想到的是，徐盈居然也在里头，而且笑得最开怀：“哎哟我的老天鹅啊，把我拍这么美，简直像个十八岁的老妖精啊哈哈哈！”

光天化日，医院工作者沉迷自拍影响病患休息，究竟为哪般？“简直胡闹。”

程晏行毫不客气地点评一句。这句话终于引来小护士的注意，她回头一瞥，惊讶地叫了一声：“徐姐，二少来了！”

于是众人纷纷回头，只听徐盈朗声喊了句：“程二，带你家小意赶紧过来，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啊！”

眼看男人一脸嫌弃，可能下一秒就要怼人，舒意连忙回了句：“我想去看看。”

话到嘴边却又生生改口，程晏行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众人亲眼目睹了程氏总裁毫无原则的变脸全过程，一时间狗粮漫天飞，恋爱的酸臭味直击人心。茶水间里，徐盈正美滋滋地盯着手里的相机，一旁站着一男一女，舒意认得，那不就是之前救过她的陶医生吗？“来来来，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呢，就是我们小陶的女朋友，国宝级摄影师，江妍老师！”

哇！江妍？舒意一下子愣了，这位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低调摄影师，拿了国内外无数个大奖，不但给演艺圈的明星们拍照，偶尔也跟大企业有合作，拍点宣传照什么的，据说程氏之前也跟她有过邀约。第一眼看去，江妍算不上正统美女，但胜在气质自然纯净，眼睛里没有一丝杂质，笑起来十分讨喜。舒意以为程晏行一定记起跟江妍合作的事，估计接下来就是趁此机会续个约，没想到他一开口居然是：“陶医生已经有女朋友了，为什么当时不说？”

这个“当时”指的是何时，参加过团建的各位都很清楚。徐盈直接飞过来一个眼刀：“人家那时候还不认识呢！把你的醋坛子收一收！”

舒意立刻反应过来，微笑着对他们说：“恭喜你啊，陶医生，希望你们长长久久，早日成婚。”

陶医生摸了摸后脑勺，有些羞涩地回了句“谢谢”。“那个江妍老师啊，你千万别跟我弟弟一般见识。”

徐盈亲切地挽着江妍的胳膊，“我记得你之前也跟程氏合作过？你看今天正好碰上，也算是缘分，能不能……再帮我们拍一张？”

“好啊，没问题。”

江妍爽快地答应了，“是拍二少和少夫人吗？”

程晏行觉得这声“少夫人”听起来格外悦耳，总算放缓了神色，温和地道了声谢。拍摄地点就选在楼下的花园里，不远处的长椅上，还有几位病患坐着晒太阳，他们热情地冲徐盈招手：“徐医生，有喜事啊？”

徐盈哈哈一乐：“没那么快，回头一定通知你们！”

“两人再靠近一点，嗯，表情放松就好。”

两人的背后是一棵繁茂的榕树，浓郁的树荫之间，偶尔落下一两点斑驳的日光。舒意穿着简单的素色衣裙，脚踩平底单鞋，身旁的男人一身浅色休闲西装，外套搭在肩上，领口扣子随意解开两颗。修长结实的小臂揽住她的腰，随着江妍的口令，舒意对着镜头绽开一个温婉的淡笑，连同男人稍稍勾起的唇角，仿佛这一幕不是定格在相机里，而是落在所有围观者的心间。徐盈此刻才明白，为什么自家弟弟对舒意这么死心塌地。她舒展眉宇的样子，好似注入炎夏的一抹微风，不争不抢，沁人心脾，只一眼，便让人挪不开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