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他露出如此慌乱的神色，不由得软下声音：“我没事。”

末了又补充一句：“小朋友也没事。”

程晏行紧紧箍着她的后脑，无奈地道了句：“笨蛋，我不是要听你说这个。”

趁着两人说话的空档，余下的打手也终于被保镖处理完毕，包间不算宽敞，地上横七竖八躺了四五个受了伤的壮汉，不是抱头就是捂腹，面上青紫交错。再加上一个脸色煞白、基本失去反抗能力的安菲菲，这场面看起来，着实有些诡异可怖。“二少，都处理完了。”

保镖随意地抹了把嘴角的血迹，朝楼下望去：“那边应该也结束了。”

程晏行淡淡地“嗯”了一声，松开舒意，拨通了电话。几分钟后，从外面浩浩荡荡上来十余人，为首的一个扣着赵若然，出人意料的是，她表情淡漠、不慌不乱，好似已经预料了今日的结局。楚子杰跟在大部队的最后，相比之下，他倒是神色复杂，目光扫过眼前的“战况”，又扫向程晏行和舒意，最终将视线定格在赵若然身上。不等程晏行发话，保镖一脚踢中赵若然的膝盖，逼她跪了下去。“反水，想过后果吧？”

程晏行优雅地弯腰，顺手捡起安菲菲掉在地上的那把利器，唇角绽开一个嘲讽的笑。“拿把水果刀就敢往前冲？谁给你的胆子。”

安菲菲死死咬着下唇，双手捂着腰腹，这个男人，竟然把材质上等的军刀形容成水果刀，摆明了是想羞辱她！刀刃光洁无痕，男人拿着它，在手中随性地比了个花样，接着抵住了赵若然的颈部。“离开是不可能了，你配合一点，我可以考虑保全你的信誉。”

他阴测测地笑了笑：“父母亲人都在组织手里？私下约见雇主等于破例？希不希望他们好好活着？”

三句话，逼得赵若然没有丝毫讨价还价的余地。“至于你，”男人话锋一转，盯住瘫软在地的安菲菲，“我们要算的账实在太多了。”

他说完，大手一挥，厉声喝道：“所有人，带去南浦。”

“是！”

手下齐刷刷应了，立刻拖起地上躺着的几人，一路下楼上车。由于刚才的打斗，包间的桌椅摆设已然受损，程晏行粗略估算了一下，吩咐保镖去给老板赔钱。苍蝇馆子是小本生意，讲究和气生财，老板哪见过此等阵仗，还以为程晏行是混黑道的（其实也差不多），说什么也不敢收他的钱，吓得连话都说不利索了。无法，只好舒意出面解决，她尽量安抚老板的情绪，好言好语地相劝，看得某总裁相当吃味。“老板，这钱您就放心收下，实在抱歉，弄坏了您店里的东西，您得给我们一个赔罪的机会啊。”

“真、真的只是赔偿费吗？”

老板望向舒意，又悄悄扫了程晏行一眼，“不……不是封口费啥的吗？”

“不是，您放心。”

舒意笑得温和：“并没有死人。”

老板：“……”（这钱我还是别拿了吧？！）一旁的保镖纷纷掩面擦汗，果然比起自家总裁，少夫人才是笑里藏刀的狠角色。经过这么一番折腾，回到医院的时候，已经快9点了。审问时间定在明天，反正人在南浦，插翅也难飞，楚子杰在半路就跟他们告别，看上去面色阴郁，心情不大好的样子。“明天你也来一趟南浦。”

程晏行摇下车窗，叫住了楚子杰。对方步子一顿，侧过脸“嗯”了一声：“那我就先走了。”

“你不是不愿意跟他合作吗？”

待人离开，舒意这才悄声询问，按照程晏行的性子，事成之后，肯定巴不得立刻与之划清界限。“你就不好奇，引出安菲菲的诱饵是什么？”

男人的半张脸隐在暗处，眸光明亮，神色不明。舒意当然考虑过这个问题：“应该是对安菲菲很有吸引力的东西。”

“那你说，她最想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