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晏行！你他妈的……”楚子杰怎么也没料到程晏行的力气如此之大，身手相当敏捷，几乎只是眨眼的功夫，眼前的局势就彻底翻转。程晏行面沉如水，脖子上的青筋凸起，胳膊上的肌肉也将衬衣袖子拱出一道惊人的弧度，他锁住楚子杰的动作后，手腕用力，反手夺下手枪并立刻甩了出去。“啪嗒！”

手枪撞到墙面，发出清脆的声响。舒意的心脏都快跳到嗓子眼儿，要知道一旦不小心走火，后果不堪设想，程晏行哪儿来这么大的胆子！“呃——！！你他妈……给我放开！”

楚子杰的武器被夺，而近身搏斗又落于下风，顿时憋红了脸，反抗的动作也变得急躁起来。可越是这样，越容易露出破绽，程晏行看准时机，再次出手锁住他的双手，然后一个借力迫使他狠狠跪下。“咚！”

楚子杰叫嚷着跪到了地板上，双膝着地的那一刻，舒意条件反射般的闭了闭眼。听着就很疼。程晏行这才勉强松了口气，随后急切地抬起头，搜寻舒意的下落，看到她平安无事后，终于舒展了眉头。事情还没完。程怀远的惨叫声一直不曾停下，被击中的地方，鲜血已经打湿了裤腿，他嘴唇发白，双手发抖，徒劳地捂住伤口，可空气中的血腥味却越来越重。不仅如此，门外，急促而剧烈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伴随着女佣的尖叫，着实让人心乱如麻。“程晏行！今天你们父子都别想好过！”

楚子杰被扣住脖子，不得不低着头，声音却冷酷狂妄：“这是我的地盘，你们跑不掉的！你打得赢我一个，外面还有一百个！等着送死吧！”

“在生命面前，没有人会为了金钱冒险。”

程晏行沉声回复道。“哈！亡命之徒听说过没？丧家之犬知不知道？你爹当年是怎么对付我们矿工家属的？这叫以牙还牙，以血还血！”

楚子杰无所顾忌地大笑起来：“你最好试试，是你的钱好使，还是我的命令好使！我说过，今天，你们谁也跑不了！”

“……你话太多了。”

程晏行并不理睬，捏紧拳头对准他的侧脸，一记重击之后，楚子杰只觉得眼前一黑，耳朵里嗡嗡作响，顿时连半个字也说不出来了。解决完手上的麻烦，程晏行这才转头看向舒意：“你还好吗？”

舒意猛然一惊，她还以为程晏行听了事情的真相，再不会信任自己，没想到竟然还担心她的安危。“我没事。”

她连忙说：“只是撞了一下墙。”

程晏行的眉头拧了一下，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他来不及嘱咐更多，只简短地说了句：“等下我爸就拜托你了。”

不等她明白这话里的含义，门外那群人已然赶到，一看，果然都是些不务正业的市井流氓，手里拿着钢管之类的武器，目测有二十多人。为首的一个染着红毛，看到楚子杰被按在地上，当即高声喊道：“怎么回事儿谁敢动我们大哥！是不是欠收拾了？！”

他这一喊，身后的众人纷纷附和，手里的钢管敲击着地面，阵仗浩大，个个目露凶光。程晏行不慌不忙，侧脸对上红毛的目光，沉声道：“这位兄弟，我们做个交易如何？不管你大哥许诺给你们什么，我程某人出双倍。”

一听到“双倍”，某些人的神色立刻就变了，程晏行又顺势补充：“我可以当场立字据，你们跟我回公司，我当场兑现。”

人群中又是一阵不小的骚动，红毛也皱着眉头，被按住的楚子杰却大声道：“程氏都他妈要破产了，你还立个毛线字据！空头支票谁给不了？你们有没有脑子？！”

这番话倒是提醒了众人，于是形势又回归原点，程晏行烦躁地“啧”了一声，再度开口：“如果各位信不过程氏，那么我个人名下的房产总没问题吧？让我爸和我老婆走，他们会拿房产证作抵押，折现后一分不少的给你们，我留在这儿，如果有假，随便你们处置。”

谁不知道程晏行名下房产众多，而且个个是豪宅，就算按市场价折现，估计也是一笔天文数字。“让他们走，我留下，你们考虑的时间不多。”

程晏行再一次催促着，确实，程怀远的情况已经很不乐观，如果不尽快就医，可能会因为失血过多而造成不可挽回的局面。“你们……你们忘记之前答应过我的事吗！今天谁敢放他们走，大家都别好过！你们都是有案底的人，给我想清楚了！”

楚子杰大叫着，冷不防被程晏行再度扣住喉咙，一时间气喘不止，狼狈地咳嗽起来。“钱再多，也要有命花才行。”

程晏行的视线再度扫过众人，“我可不知道你们有什么案底，我是个商人，谁跟我做交易，就是我的朋友。”

红毛的表情有了明显的松动，身后的众人也似乎被说服，舒意打从心底佩服程晏行的沉着冷静，让损失降到最低是不可能的，关键是救命要紧。“既然这样，那请让我爸和我老婆先离开。”

程晏行见他们不吭声，只当是默认了自己的提议，于是冲红毛使了个眼色。红毛倒也爽快，吩咐手下：“去，把那老头子扶起来。”

“你们一个个的……都他妈活腻了是不是？！咳咳！！”

楚子杰动弹不得，只能用嘶哑的嗓音宣泄着不满，可惜却没人理会他。两个手下走到程怀远身边，扯了条毛巾包住他的伤口，然后一个人抬上半身，一个人抬下半身，合力将他抬了起来。谁能料到，就在此刻，程怀远不知哪来的力气，忽然侧过身，一把捞起落在地上的手枪，也不管有没有瞄准，就这么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我他妈信你们就有鬼了！！”

枪响和骂声同时发出，电光火石间，只见楚子杰忽而浑身一抖，额头重重地磕在地上。而红毛身后的一个小跟班，也同时惨叫一声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