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时张小峥已经给她点了一杯“蓝海”,颜色非常漂亮,而且酒精度数不高。看来并不是想要灌醉女生趁机揩油的人。于是心里默默的为他加了一点点印象分。可惜了毕竟她不是本尊,也不能摩擦出个啥火花。期间张小峥一直不停的找话题,可宁安一直不在状态,走神的厉害,时不时的看一下手机,对于张小峥的问题也只是简单的回应一下。手机安安静静的,没有任何电话短讯,沈思南一直没有回短讯,而约好10.30打电话来解救她的萌萌也一直没音讯。从“狂舞”出来已经11点了。安宁客气的找了个理由脱身,打了个电话给萌萌,却没人接。于是她决定先去“靡”找萌萌,这丫头肯定是一见到“J先生”的真容被迷住了,都不管她的死活了。坐上车又发了几条短讯给萌萌。可却像一颗颗小石子掉进了无底洞,没溅起半点波澜。到了“靡”找了大半圈也没见到她人,只好去吧台问那个帅帅的酒保有没有注意到萌萌,待走近看见他制服上面的牌子,才知道原来他就是Jack,可是Jack说10点的时候萌萌就跟一个男人走了。宁安一想肯定是跟J先生走了,看眼手机12:00的宿舍门禁也要到了,正准备回学校。手机却在兜里震动了起来,一看是萌萌的电话。想起这丫头见了帅哥就忘了朋友,宁安就决定晾她一下,任手机震动了好一会才接。“喂,萌萌?”
还未等她继续说什么,电话那头十分吵杂的背景里传来萌萌慌乱不真实的声音:“安安,快来救救我……我……在北槐街的‘弄坊’……我总觉得他怪怪的,你快点来!我刚刚把他支开了,你快来救我!”
刚说完这句她就把电话挂了。宁安慌了神,拦了车就往北槐街赶,坐上车她马上给沈思南打电话,在这个时刻,她唯一能想起的名字就只有沈思南,可手机里机械的女声不带一点感情一遍遍的提醒着“你所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听,请稍后再拨。”
那种很熟悉的无力感又从四肢往胸口蔓延而来,宁安捂住胸口,平缓一下呼吸,用力才让自己坐直。“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
她这样安慰自己。车一停下,她几乎是飞奔进“弄坊”,里面很大,分两层,男人们西装革履,女人们华装礼服,在一起小声调情嬉笑。看起来今天这里似乎有什么重大的舞会。可她无暇顾及这些。这边她从来没有来过,她不知道具体的房间号,她只能一间间的找,她觉得自己快要疯了,她好像听见时间走动的嘀嗒嘀嗒声在耳边有条不紊的响着,不,她讨厌这样的感觉,像回到了多年前那个惶恐无助的夜晚,她发誓绝不让同样的事情发生。在别人的咒骂声里她再一次道歉退出来,一次次的重复。“萌萌!”
她无助的站在房间的过道上大喊。周围有人路过好奇的看着她,一个秃头的老男人搂住一个妖娆暴露的性感女人从她身旁经过,那男人还特意用肩膀狠狠的撞了一下宁安,他怀里的女人假装生气娇嗔的打了男人一拳,又怒目圆睁的瞪了一眼宁安。那老男人大笑了一下,露出一口黄牙:“宝贝,我逗你玩呢,这就生气了?舞会要开始了,我们快走吧。”
女人又看了宁安一眼才重新搂住男人离开了。宁安根本没心思关注她们,转头继续寻找萌萌。所以并没有发现男人不宜察觉的细微动作。“嘭!”
一阵玻璃摔碎的声音从最角落的一个房间传来,接着有一个男人愤怒的吼声。宁安跑过去拉门,却发现门被反锁了,她从门上的小正方玻璃框看过去,她看见萌萌的眼睛被蒙住了,一个男人正用力的扯住萌萌的头发,还有一个男人遏制住她手。“萌萌!”
宁安哭着用力砸门。房间里,一个30岁左右的中年男人和另一个穿白衬衫的年轻男子,将瘫倒在地上的女人提起来用绳子绑住。“J,怎么办?这丫头的同伴好像来找她了!”
中年男人问白衬衫的男人。“哼,这里是“弄坊”,你怕什么!在这里王法算什么!”
叫J的男人不屑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同伴,“瞧你那点胆子,怎么跟我做大事,好不容易钓了个女的,怎么能放过,既然又来了一个,一不做二不休咱们就干票大的!”
“我看这女的穿的戴的都不便宜,说不定是个有钱人家的小姐,那我们就可以借此敲上一笔!”
看着被绑起来的萌萌,中年男人笑着说。这个时候所有人都去外面的大厅参加舞会了,宁安怎么也撞不开门,她赶紧掏手机准备报警,可是摸遍所有的口袋就是找不到手机,她的手机竟不见了。“啊!”
这时房间里又传出萌萌尖锐的叫声。宁安转身就往大厅跑。“你等我萌萌,我马上找人来救你!啊……”还没反应过来,一阵巨大的力从身后拉扯住她的头发,她疼得不受控制的尖叫一声,然后一双粗糙的手捂住了她的嘴,把她从过道上往后拖。“轰隆”脑袋里好像要爆炸的疼,那窒息的感觉和房间里萌萌惊恐的叫声在耳边嗡嗡的,这一切让她产生一种恍惚的错觉。“你别跟着我。”
他不耐烦的说。“宁安,怎么?原来你不敢!”
他嘲笑的看着她。“你跟个刺猬似的一碰就扎人。”
他这样评价她。“誰准许你们动她的!”
他愤怒的冲所有人咆哮。“不要怕,我还在这。”
他温柔的安慰。我听见好多好多奇怪的声音,都是关于你的。只要一疼痛我就会想起你。只要一想起你我就会疼痛。“安安……”似有人低声轻喃。那声音渐渐让她涣散的神智清醒过来。她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挣脱了钳制住她的手,往前跑:“救命!”
她叫喊。可空空长长的过道上没有一个人。没几步她就又被那中年男人重新抓住。她隐隐的听见大厅里有礼仪主持说话的声音,还有许多人鼓掌的声音。所有人穿着漂亮的礼服以最优雅的姿态参加盛大的舞会。而她还有萌萌正挣扎在水深火热里。就在这时,静静的过道上一阵清晰有节奏的脚步声响起,有人正在往这边走来。身后的中年男人可能没有想到会有人过来,一时有些慌不择路,飞快的拖着宁安往后走。宁安知道或许这是她唯一求救的机会了。她听着那脚步声距离越来越近,一步一步的踏在心脏上,快点,再快点……终于一双黑色的皮鞋露出,一个穿黑色风衣的挺拔男人出现在过道的尽头。就是现在,宁安用力的一口咬住了那中年男人的手,后者吃痛的一巴掌扇开她。宁安挨不住那手劲被掼倒在地。顿时感到脸上火烧般的疼。男人显然没想到会撞见这一幕,漆黑的眼瞳里闪过一丝诧异,微皱了一下眉头,然而又很快恢复平静,削瘦的下巴线条绷的很直,散发出一种凛冽的气息。他立在那似并不打算说话,也不打算走近。中年男人见有人出现一时竟也不敢轻举妄动。宁安又看到了希望,终于要得救了,她迅速的站起跑向他,“救命,救救我的朋友。”
那穿黑色风衣的男人一直沉默的看着她向这边跑来,就在她快要跑到他面前的时候,宁安的脚步蓦的止住。她睁大眼睛不敢相信:“怎么会?怎么会?!”
她喃喃的说。那个突然出现的男人就像他来时那样突然转过身漠然的往回走去。一个人该是如何,才能够冷漠到这样不近人情。就像没看见任何,没听见她的求救一样,将所有留在身后。现实再一次将宁安抛向深渊。身后的中年男人还以为他会报警,却没想到他居然像没事一样的走开了。他嗤笑了一声向宁安走来:“哼,别跑了,今天你是逃不掉的了,连老天爷也不帮你!没人会来救你了!”
好像不敢相信这一切居然是真的。宁安不顾一切的冲上去抓住他,甚至激愤到失手把他的手背都划伤了:“为什么?为什么你可以这样若无其事的走掉!”
男人回过头眼里波澜不惊,冷峻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他直直盯着宁安,明明他什么也没有说,可看着他的瞳孔,总觉得深不可测,只让人后背发冷。宁安被他的目光震慑住,不自觉的松了手,也许她根本不该向他求救,因为她突然意识到面前的这个男人可能比她身后的中年男人还要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