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父亲的事情你最清楚,阿笙是不可能跟你走的!”
凌永超冷声说了一句,态度很坚决。“是吗?如果我说周梓琛在我手里呢?阿笙愿不愿意跟我走?”
雷城起身同样冲我伸手,冷笑的看着凌沐阳。“你也说过,和周梓琛相比,你在她面前一文不值。”
我心慌的抬头看了眼凌沐阳,现在我要怎么做?雷城这是在逼我?还是在逼凌沐阳死心?“雷城!”
我咬着唇角捂了捂肚子,他想干什么。“梓琛撑不了多久了,你不想见他最后一面吗?跟我走,我带你离开。”
雷城再次开口,声音焦急,话语让我全身冰冷。最后一面?他果真还是出事了吗?“他在哪?”
我慌乱的爬了起来,哆嗦的看着雷城。“他在哪?”
“俞笙!你确定要跟他走?”
凌沐阳扯住我的胳膊,问我是不是确定要跟雷城离开。“我必须要见到梓琛,我不能……”我哭着摇头,不能丢下他。“你也看到了,这是她自己的决定,凌沐阳……我输给你是输给时间,你输……同样是输给时间。”
雷城苦涩的笑了一下,话语冰冷。“我会照顾好他,不劳你们费心了,一个只会让她受伤,另一个曾经一心想要她命的父亲,她都不需要!”
雷城将我扶起来,示意我跟他离开。“我必须去见梓琛……”经过凌沐阳身边,我抬头看了他一眼,有些恳求。“对不起……”我只是希望他能理解我,我并不是不在意他……“阿笙!”
田小溪喊了我一句,有些慌。“我会回来的,答应你的也会做到。”
我看了眼凌永超,说答应他的事情我会做到。跟着雷城离开,很久都没有回神。“为什么会是他,为什么是许叔叔?”
喃喃的开口,想知道的事情有很多,想不明白的事情也有很多。“他一直都和蝎子有联系,我在东南也只见过他一次。”
雷城还是承认了,在东南那次,就是许叔叔。“为什么是他,为什么……他是我爸爸最好的兄弟,是我爸爸最信任的人,是我最信赖的叔叔……他是胖子的爸爸啊……”眼泪控制不住的往外涌,他让我怎么面对胖子,怎么面对以前的回忆?“难道当年我爸的行动,就是他透露的吗?”
我喃喃的问着自己,回忆着以前许尘说过的话,也许许尘早就知道自己父亲的不对劲儿了吧?所以他才有时候那么反常……说他欠我的。“阿笙,也许真相远远比你想的还要可怕。”
雷城很委婉的说了一句,说真相远远比我想象的要可怕。“我爸妈的死,会和他有关系吗……”哆嗦的看着雷城,有些不管想象。“目前没有证据。”
没有证据,但不排除……他和清零计划一定有关系,不然他不会这么草草的就想了结我爸妈的爆炸案,他不想让反黑组的人再参与。“梓琛他……”“阿笙,你要有心理准备。”
雷城把车开进住处,说让我要有心理准备。“他为了你,做了很多,隐忍了很多……翟玉美说的对,那个人从不把我们当人看……”雷城握着方向盘的手猛然收紧,停好车以后,深深呼了口气。“我答应他会照顾好你,阿笙……只要你愿意,我会带你离开,可我也明白,我们之间……只能是家人……这一层关系了。”
雷城无奈的笑了一下,再次开口。“我早该想到……”我有些听不明白他的话,心中挂着周梓琛便没有多问。“答应我,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伤心,他已经坚持的够久了,活着对他来说只是痛苦。”
见我已经麻木了,雷城担心的抱了下我的肩膀。他的语调,让我心慌。“你别……吓唬我……”我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身体颤栗,连呼吸都有些不顺畅了,双腿有些发软,心里不好的预感就像是龙卷风一样的侵蚀着身体。“他在哪……”小声的问着,原本不淡定的心却好像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房间……”雷城没有进房间的意思,他只是倚靠在门口点了颗烟,周身的气场很压抑。他这么着急带我来,是有原因的吧?是因为周梓琛吗?“阿笙……将来有一天,你不要恨我们,他很爱你,也很为你着想。”
那是我进门之前听雷城说的话,不要恨他们?他们,都是谁?麻木的看着房门,手肘抬起来却好像没有了力气去推,缓缓推开,看见周梓琛躺在床上,身上满是伤口。“为什么……会这样?”
我终于控制不住的哭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他会伤成这样。“他能撑着走出来,已经是奇迹了。说是答应你了……会回来找你。”
门口,雷城扔了烟淡淡的说了一句,而周梓琛似乎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他只是冲我笑了一下,用仅有的力气擦了擦我眼角的泪水。“你不是说,他不会伤害周梓琛吗?为什么……你父亲到底是什么人,他为什么要这么伤害他……”我几乎抓狂的哭着问雷城,心疼的心肝脾肺肾都在颤栗,周梓琛身上已经几乎没有完好的地方了,他本身就撑不了多久了……“他说,身体发肤授之父母,他要全部还回去……这是他自己伤的……”摔在床边的身体突然僵住,连呼吸都变得僵滞。身体发肤,授之父母……什么意思……“至少他答应,不会再伤害你。”
看着周梓琛虚弱的身体,我浑身无力的拂上他的脸颊,曾经这张脸,多少次出现在我的梦境里。“就为了让凌建城不再伤害我,所以你就伤害你自己吗?”
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去要对方的一个承诺?他又不是凌家人……他又不是……不是……“周梓琛,你到底是谁……”笑着问他,想让他回答我。眼泪不停的顺着下巴滴落,出声都要废很大的力气。“嗯……”肚子抽痛的厉害,隐忍的低头,用力咬破自己的唇角。周梓琛冰凉的手指从我的脸颊滑落,虚脱的握着我的手,重新将戒指戴在了我的手上。这个动作,几乎用尽了他全部的力气。他张了张嘴,冲我摇头。我快速抱住他的胳膊,慌乱的看着他,心被紧紧的纠结在一起。“你不要死……我求你,我求你好不好?你还没有陪我去看雪,你还没有陪我去胡吃海喝,你不能死……我求求你,你看着我,你看着我的眼睛好不好?”
他的双眼还是轻轻闭上了,没有留下任何话语,就像是睡着了一样的轻柔,只有眼角滑落的泪水告诉我……他也许再也睁不开双眼了。“周梓琛!你醒醒,别睡了,你醒醒,我们去看雪好不好?你还没有吃过我做的饭,你不是曾经说过吗?只要我学会做家务,做饭……你就奖励我吃大餐的,你别耍赖,你快起来,求求你,别睡了……”我蒙愣的摇晃着他的手,我想让他醒过来,可他却再也没有活动一下……“周梓琛,你别骗我好不好?你告诉我,你到底是谁,好不好?你醒醒……我求你了,求求你……”不停的问着,不停的自言自语,知道他不会回答,但还是貌似很淡定的问着。别睡了……“他是我弟弟……亲弟弟。”
身后,雷城的话语带着哽咽,他用力握紧了双手,指甲划破了手掌,血滴顺着指缝流淌。那该是怎样的隐忍?我哆嗦的身体再次麻木,缓缓转身,冲着雷城笑了起来。“你说什么?”
“周梓琛,是我弟弟……我母亲就是生他的时候难产去世的……他的本名叫凌梓琛。”
雷城缓缓走进从床头拿了一张照片,那是他们小时候的照片……“凌梓琛,凌梓朝……”我喃喃的重复了一遍,心凉的彻底。“哈哈……”控制不住的蜷缩起身体笑了起来,笑到自己干呕,笑到腹部痉挛。凌家人,又是凌家人……“我上辈子杀了多少姓凌的……”哈哈……“阿笙……”雷城想靠近。“不要碰我!”
我全身紧张的大吼了一句,不要碰我……用力扯住自己的头发,用力扯住,无力的趴在地上。凌梓朝,凌梓琛……好大一盘棋。凌建城……周建城……呵呵……难怪,他不见我。是不敢见我……脑袋似乎已经停止运转了,所有的一切都被屏蔽,我只知道,我连呼吸都麻痹了。“周梓琛,你给我起来!”
我终于还是爆发了,忍痛扯着周梓琛的衣服,用力晃着想让他睁眼看看我,看看我现在的样子,是不是很可笑?是不是很狗血?“你别睡了,你给我起来……”在我的意识里,没有一个细胞在承认,这个人已经死了……“阿笙……放过他吧,他太累了……”雷城从背后抱住我,眼泪浸湿了我的发丝。“他太累了吗?”
喃喃的问着,终于整个人都傻掉了。“他死了对不对……”“阿笙……”“我放过他……好……”我点头,用力点头,眼睛肿胀的似乎要炸裂,眼前开始发黑。“他只是睡着了,他是装的,之前也是装的……这肯定是装的……他没死,他不能死。”
小声的喃呢着,视线早已经不聚焦了,我看不见了眼前的一切。“周梓琛!你给我起来!”
抓狂的痛哭着,用力想要把他打醒,可他已经醒不过来,永远也不会醒过来了。为什么,要折磨我这么多次,用他的死,折磨我这么多次……这算是他的报复吗?因为我父亲的计划,报复在我身上吗?“嗯……”肚子开始剧痛的厉害,我蜷缩了下身体,下意识摸了摸下腹部,是血……“阿笙!”
“我想陪他睡过去,不要再唤醒我了,好吗?这一切,都是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