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里空姐甜美的嗓音提示着到达A市,林曼歌轻轻吐出了一口气。她之前有听霍子墨电话里提过,和朵朵最有可能配型成功的人就在A市,而她的家也在A市,她不信她没有家人,更不相信这个城市会没有认识她的人。她觉得霍子墨一定有什么事情瞒着她,至少她想不通为什么这个男人会不让她回国。摘下眼罩,透过窗户看到层层云朵,林曼歌的心却开始慌乱起来。“你……你竟然还活着?”
身边传来一声低呼声,林曼歌别过头就看到在她旁边的座位上坐着一个带着大大的黑色墨镜,穿着时尚性感的女人。墨镜遮住了这个女人的大半张脸,红唇皓齿,白皙的肌肤,看起来是个大美人。“你是……”林曼歌蹙眉,面前的女人摘下眼镜,仔细打量了她一眼:“我是白依依,难道你不是她?也是,她已经死了,或许只是一个长得相似的人而已。”
白依依承认在看到这个女人的时候还是惊讶了一下,可现在她更加惊讶,因为这个女人的容貌几乎和她记忆中的林曼歌相差无几,只是比起曾经精明犀利的双眼,这个女人显得人畜无害。“是吗?在这个世界上居然还有和我相似的人。”
林曼歌笑笑,看着面前的女人摘下眼镜,她觉得有些眼熟,可却觉得一点也想不起来这个女人到底是谁。白依依撇撇嘴重新戴上墨镜:“是啊,世界大了,什么事情都会发生。”
白依依说完,冲着林曼歌开口:“只可惜我那个朋友已经去世了,你介意我和你合张影吗?就当是我的朋友还在吧。”
“合照?”
林曼歌有些犹豫,她一直不喜欢照相,甚至连镜子也极少照,她不喜欢看自己那张脸,当她看到自己那张脸的时候头就会剧烈的疼,霍子墨也告诉过她,医生说了不要强迫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这会影响她想起曾经的事情。“如果不愿意,那你看着窗外,我拍一张侧面照可以吧?”
白依依不死心,林曼歌点头,白依依怕了照片嘴角上扬,点开赵泽霖的微信将照片发过去,并且附上一段文字:“赵先生,这就是你心心念的人。”
发完之后直接关机。这几年来她凭借自己的手段成功进军娱乐圈,拿下几个好资源,虽然算不上当红演员,但也小有名气,并且拥有不少粉丝,可越是走得高,她越是怀恨赵泽霖当初对她做的一切,甚至连那个死掉的女人还耿耿于怀。但就在刚刚,她竟然看到了一个和林曼歌长得几乎一样的女人,怎么能让她不去奚落一番?她猜赵泽霖这个时候已经急疯了似的要来找她。飞机停下,两个人相继走下飞机,白依依见着身边的女人有些蠢钝,好心提醒一下:“我就是那个电视里经常出现的演员,如果在电视里看到我的这张脸不要惊讶哦,那就是我,如果有事可以随时打电话给我。”
白依依主动递过去一张照片,林曼歌开口道谢,低头看向白依依这三个名字,心跳再次漏了一拍。再抬头,眼前的女人已经走远,林曼歌跟着人群慢悠悠的下飞机,看着周围的一切,试图去寻找某些相似的记忆。可惜,大脑里一片空白。没走几步林曼歌就看到几个黑衣人远远地朝着这边奔走,直觉告诉她一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白依依瞥见旁边洗手间的标志,踩着高跟鞋便朝着厕所的方向走。“砰!”
因为心急,林曼歌一瞬间撞进一个结实的怀里,熟悉的气息击进心肝脾肺,她的眼泪再次滚落下来。为什么,她会感觉这么难过?心痛到无法呼吸,林曼歌哽咽着抬起头,就看见一张在电视屏幕里看到过的消瘦而帅气的脸。男人依旧带着墨镜,直直的看着前方,刀削般的轮廓以及周身散发的冰冷气息让她失了神。不等她开口说话,面前的男人已经伸手将这个当着她去路的女人推开。林曼歌愣愣的看着这个男人,泪水还在往下掉,她很想知道自己是不是认识他,很想知道他到底是谁,为什么她看到他眼泪就会止不住的往下掉。“人呢?刚刚明明看到在这里。”
“会不会躲进卫生间了?”
几个黑衣人诧异的询问着,林曼歌的心再次跳到嗓子眼去。原本慢吞吞往前走的男人突然间停下脚步,转身走到她的面前,用极富磁性的嗓音开口:“小姐,那些认识来抓我的,麻烦带我进厕所躲一下。”
“嗯,啊?”
林曼歌反应过来,已经被这个男人大力抓着胳膊,林曼歌正犹豫着要带这个男人去男厕所还是女厕所,已经被这个男人像是老鹰抓小鸡似的抓进男厕了。一进厕所,男人就将她的身体推着紧贴墙壁,熟悉的气息更加浓烈,林曼歌就这样仰起头看着这个下巴轮廓消瘦的男人。傅谨言慢慢低下头,将自己的鼻子凑到眼前女人的脖颈边上,深深呼吸一口气。没错,他刚刚嗅到的没错,是那个女人的气味。傅谨言的喉头瞬间堵得慌,伸手将这个女人紧紧的搂在怀里,那么紧那么紧。他知道自己心爱的女人已经不再人世,可上天还是给了他一个美梦,让他碰到了一个和她气味那么相似的女人……林曼歌只觉得自己被这个男人搂到快要窒息,她原本是想推开这个男人的,可感觉到脖颈间有大滴大滴冰凉的东西坠落,整个人僵硬在原地。这个看起来冰冷的男人,竟然……哭了?到底是什么事情让他这么伤心?还是说因为外面的黑衣人让他害怕,以至于他会这么伤心?她不忍心推开他,与其说是同情这个男人,倒不如说是她留恋这个男人身上的温度和气息,让她不想推开。许久,男人才低声哽咽着问她:“是你吗?是你回来了吗?是不是你?”
男人说完,伸出颤抖的手开始抚摸着她的脸颊,遮住他双眼的墨镜下,有泪水无声滑落,林曼歌扬着头看着这个男人,暗暗心惊:难道这个男人是盲人,他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