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没做过噩梦的池念，在跟楚稷分别回家后，当天晚上，做了一个可怕的噩梦，她哭着从梦中醒过来。池迟一脸担忧的站在她床边，握着她的手，“妈妈，你又做噩梦了吗？我叫你，但是叫不醒。”

池迟声音都带着轻微的颤抖，池迟记忆中，他只见过池念做噩梦过两次。每次都从梦中哭着醒来，像是亲身经历了一样，满目苍夷的绝望。池念一把将他抱在怀中，陷在恐惧中的眼眸，还有些涣散，“宝贝，我是不是吓到你了？”

池迟在她怀中点头，“我只是担心你，妈妈，你梦见了什么？”

池念心脏猛然一缩，绝望密密麻麻的扎满瞳孔。梦见了什么？梦见了画面如楚稷形容的那样，她拿着枪，抵着他的胸膛问他为什么不去死，梦到她朝楚稷开枪了，满眼都是溅开的鲜血，染红了她的手心和楚稷的胸膛。楚稷却笑着跟她说，念念，为什么是他？你告诉我？为什么偏偏是他？谁？梦里楚稷说的是谁？池念满脑子都被噩梦的恐惧感充斥，她甚至没勇气去回想，池迟抱着她，拍着她的背。“妈妈，我再长大一点，就能把你抱进怀里了。”

每次池念做噩梦醒来，池迟就觉得自己的怀抱不够宽大，也特别怨恨自己的父亲。如果，他在他们的身边，妈妈就有人拥在怀中，来抵御黑夜带给她的恐慌和噩梦。如果他在他们的身边，妈妈就不用那么辛苦，要赚钱养家要养他。小时候，他会想着，如果有一种吃下就瞬间长大的药丸，就算折寿十年，他也要买。哪怕药效只有五秒钟，他也能抱着妈妈五秒钟，给她五秒钟的安慰。只可惜，没有，这世界上就没有这样的药。池念听着池迟的话，无比窝心，把他往怀中抱得更紧了一些，摸着他乱蓬蓬的小脑袋，“池迟，今晚你就陪妈妈睡吧，好不好？”

池念在他心底，一直都是坚强的，努力的，强大的。为数不多柔弱的时候，只有噩梦的时候，还有想念她姐姐的时候。池迟窝在她怀中点头，轻轻拍着她的背，“妈妈，睡吧，我陪着你。”

池念一开始不敢入睡，睁开眼又看到池迟担心的目光，只能强迫自己的去睡觉。看着池念安稳的渐渐入眠，池迟眸底闪过一丝怒气，心底对楚稷的怨念，升至最高点，他晶亮的眼睛骨碌碌的转，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良久，池迟轻轻摸着池念的脸颊，“妈咪，我会保护你的，我们没有爹地也不怕。你有我就好了。”

说完，池迟卷缩在池念怀中，也沉沉的睡了过去。……费曼把一沓照片搁在楚修面前的桌上，看着楚修，“阁下，楚稷看来行动了，我们要不要找人盯着？”

楚修修长的手指夹着照片，一张一张的看，越看，脸色越黑，那是路灯照耀下车内昏暗的模样，池念跟楚稷，吻得难舍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