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次病危抢救,是在凌晨三点的时候,楚稷快要报废的右手,血染一地。医生们在池迟的病房进进出出,脸色全都无比沉重。池念捧着他的右手,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楚稷,相信池迟,他能挺过去的。还有,你的右手,不想要了吗?不准再动了,楚稷!”
池迟熬过了最煎熬的十二小时,挂在身上的各种仪器,指标开始趋于正常。守了一夜的池念跟楚稷,松了一口气,楚稷重伤未愈,体力严重透支,在听到池迟没事的那一刻,整个人直直的朝地上倒去。池念眼疾手快的抱住他,差点被带倒,医生匆忙烦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医生身后跟着步履繁乱的莫郴、顾如凡。楚稷再次被送到了急症室中。莫郴看着脸色苍白的池念,不忍心说道,“池念,你差不多也到极限了,去休息一下吧!”
“睡不着!一睡就满脑子的血。”
莫郴无言。顾如凡走到她身边,展臂搂住了她,“那么靠着我,闭眼休息一下。”
池念看着他担忧的眸,拒绝的话终是没有说出口。这两天,她精神遭受巨大的折磨,比那黑暗无比的三年更让人心神俱疲。慢慢将脑袋挪到顾如凡肩上,池念闭眼假寐。皇家医院自然有楚修的人脉,很快,消息就传到了楚修的耳中,费曼也知道了。军部,楚修办公室中,楚修疑惑的跟费曼对视,楚修诧异,“这就一晚上的时间,楚稷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还有他儿子?怎么回事?昨天晚上我们的人一直盯着他的,他究竟是什么时候受伤的?”
费曼在楚稷看不到的地方,手握成拳,一丝不甘和愤恨爬上眼帘。整张脸都有些扭曲。上天还真是眷顾楚稷,他儿子居然没死,居然没死!那么黄彪他们呢?一个小孩都杀不了,吃屎的吗?楚修见费曼半响不曾回答自己,朝他看去,一看就愣住了,费曼眼底的杀意,太明显了,楚修试着喊了他两声,“费曼,费曼?”
“阁下……”费曼回神,快速调整自己的表情,敛去一身的嗜血。楚修探究的看着他,“你怎么回事?”
“没,想到了一些不好的往事而已,阁下担忧了。”
楚修闻言,便在不甚在意,“一会儿去医院看看楚稷,住院这么大的事情,怎么好意思瞒着民众呢。”
他倒要看看,楚稷是什么伤。费曼跟了楚修这么久,自然知道楚修的想法,勾勾唇,“一切听阁下安排。”
自从昨日假总统的丑闻爆出来,截止到今天,虽然澄清的总统是假这一谣言,但新闻性极高,还是保持着高涨的热度,不少记者蹲点总统府和楚修的府邸。昨天楚修从总统府离开后,就一直足不出户,没想到今天却出了门。记者们好奇,纷纷跟着楚修的车。“后面跟着两个车。”
费曼稳稳的坐在车上,往后视镜看了一眼,汇报情况。楚修目光投放后视镜一瞬,收回来,“跟着吧,没有媒体,事情怎么曝光。”
在楚修赶来医院的路上,守在急诊室外的莫郴就收到了消息,挂上电话的瞬间,脸色阴沉不已。眼底迸射出来的杀意,渗入四面八方的空气中,将假寐的池念都逼得睁开了眼睛,池念看他不岔的神色,开口问,“怎么了?”
“楚修在来医院的路上,身后还跟着记者,他想干什么,一目了然。”
顾如凡也不傻,微微一想,便能知道这其中的阴谋,如今池念站队楚稷,顾家一直中立也因为池念,站了队。顾如凡没想到楚修消息得到这么快,“昨天爆出假总统的绯闻,虽然澄清,话题度依然大热。今天总统就重伤入院,他是准备挖总统的丑闻吗?总统待在总统府,为什么会受伤?仇人报复还是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楚修只要证实总统重伤住院,那么后续的主导,一切他说了算,不太妙啊!”
莫郴微微眯起眼睛,透过窗户,看向躺在急诊室床上,正在被抢救的楚稷,手心攥成拳。“时机对我们存在偏心,所有的事情都凑在了这两天,现在只有一个办法。我继续冒充他。”
“不可!”
池念却不赞同,“昨天能成功,那是因为楚修没有进入总统办公室,今天青天白日,你在冒充,不管多像,你始终不是,如若被楚修识破,楚稷的处境会更难做。”
这个道理,莫郴又怎么会不知道?但是现在楚稷躺在急诊室的床上,又怎么去应付楚修?池念起身,走到窗户前,看着躺在病床上的楚稷,虽然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但是不难猜当时他的处境有多困难,才能把池迟带回来。现在池迟还在无菌病房,情况有所缓和,却也与危险并存。楚稷躺着被抢救,比任何时候都来得狼狈。还有他那几乎废掉的右手,池念眼睛涌出一股酸涩,她转身往外走。顾如凡叫住她,“念念,你想要做什么?上哪儿去?”
“四哥,我去拦住楚修。”
“胡闹!”
顾如凡厉色一喝,“你以什么身份去?众媒体会怎么写你?不准去。”
莫郴也皱眉,“现在你出面,不适合,会受到攻击,舆论过大,会影响到你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