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块灵石!”
杨钊是真不要,可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他也不好损邱天的面子,随口报了一个很夸张的价儿。“成交!”
邱天突然一口答应下来,将手里的那只白瓷瓶,塞给杨钊,伸手向杨钊要钱。杨钊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市面上随便一瓶凡品下阶丹药的成本价都不止十块灵石,他还以为邱天听错了,遂又重复了一遍说:“我说的是十块灵石。”
“没错啊,我说十块就十块。”
邱天一本正经的说,意思她没和杨钊开玩笑。杨钊眨巴眨巴眼睛,脑子有些短路,这可是一桩赔本买卖啊,以邱天的性子,是万万不会做的才对。“快点,灵石,别说十块你都给不起?”
邱天在一旁催促。一时间,不止是杨钊,其他人看邱天的眼神都有些怪异,其中弓宣那苦哈哈的神情,那叫一个哀怨啊。同样的一瓶丹药,在他那里卖两千,杨钊那边十块,搁谁谁也受不了啊!还有小兮兮和周老头,他们两人无疑是最了解邱天的,除了自己人,邱天什么时候愿意,吃那么大的亏。障颜丹是周老头自己研发出来的丹药,论品阶是凡品中阶,但因为功效特殊,放在市面上,还能再提升一个台阶,凡品上阶。炼制那样一瓶丹药的成本价,是两百灵石,经由周老头的手炼制成功,放在市面上,标价三百绝对都能被哄抢一空,四百都有得卖。可到了杨钊这里,就只值十块灵石,周老头笑眯眯的用他那阅尽世事的眼睛,仔细的打量这杨钊这个年轻后生,那眼神,好像给孙女跳女婿一样。杨钊迷迷糊糊的被邱天要走十块灵石,强行完成这桩交易之后,才回过神来,看着邱天的眼神有些复杂。邱天怕被人看出她的那点小心思,欲盖弥彰的转移话题,将矛头指向弓宣,道:“喂喂喂,你看什么呀看,有意见吗?”
弓宣摇头:“没有!”
他初来乍到,秉持着不得罪人的原则。将白瓷药瓶握在手中,上面还残留着邱天的余温,杨钊怔怔出神,不知因为什么原因,小兮兮忽然胆大起来,自己跑到杨钊面前。抬头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杨钊,眼底清澈如水,杨钊冲小孩子笑笑,小兮兮也咧嘴一笑,咬着一根手指,问说:“你要当我姐夫吗?”
蹭的一下,邱天的脸红的发烫,自己的小心思,被一个孩子戳破,让她情何以堪,幸好她脸上遮着面巾,别人看不到她脸上的状况。小兮兮这话,给杨钊问的无言以对,不等杨钊想出一个答复来,小兮兮就遭殃了,被邱天拧着耳朵,拎到后面教训道:“你一个小丫头片子,你知道姐夫是什么吗?就乱说,这些都是谁叫你的?嗯?”
小兮兮惨兮兮的看向爷爷,争辩说:“爷爷说的,爷爷经常说,什么时候看到姐姐你领个姐夫回来,就安心咯!”
小兮兮惟妙惟肖的学着爷爷的口吻,将锅甩给爷爷,邱天怒视着老人,周老头急忙装傻充愣,拍着脑门说:“我有说过这话吗?小兮你是不是记错了?唉,人老了,什么都记不起来了。对了,还是说生意吧,邱丫头你刚才不是说还有生意和我谈吗?”
“对不起,我不想谈了!”
邱天耍小脾气。小兮兮这时站出来说:“姐姐要卖书,一百灵石一本,可划算了!”
“哦?卖书?”
老人闻言,眼中闪过一抹异彩,将目光看向弓宣,以为是这个外人要买,在他心里一会儿的功夫,已经把杨钊当自己人了。弓宣欲要开口解释,被邱天一记冷眼扫来,急忙说:“借我一间屋子可否?我想试试这障颜丹的功效。”
这一堆乱麻,惹不起他还躲不起吗?得到爷爷的示意之后,小兮兮领着弓宣去了小院右边的一间屋子,院中剩下杨钊三人,老人这才将目光移向杨钊。杨钊回话说:“是晚辈想买几本医书?”
老人姓周名遂,在这十九道的坊间也无甚名声,大家顶多知道这是一个落魄的末流药师,平日里会炼一些药,但却都是卖不出去的那种。可仅凭障颜丹这一项,杨钊可不敢小瞧了眼前的老人。周遂来到石桌之前,拿起被杨钊挑出的那几本医书,匆匆一眼扫过名目,便身躯一震。眼神晦涩的看向杨钊道:“书,一本不卖,但是,在这间院子中,你可以自行参阅。”
杨钊心里一紧,和面对邱天时不一样,由此看来,老人是知道书中猫腻的,杨钊躬身拜谢。买与不买,其实与他意义不大,最重要的是勘破书中奥秘,现在老人家许他在院中,参阅书籍,还没有任何条件,其中恩惠,杨钊暗记在心!“老了,不中用了,练了一炉药,就有些精神不济,去歇息片刻,邱丫头,最近外面的世道不太平,你们就先在这里歇几天吧。”
周遂向邱天交待了两句,再次扔给邱天一瓶障颜丹,转身走进里屋去。邱天接过老人抛来的丹药,破天荒的没有插科打诨,说些就知道您老最好了的便宜话。而是将目光驻留在,那几本被杨钊挑出来的医书上,她也吧砸出点味儿来了。待老人进屋去之后,邱天拿出先前杨钊写给她的欠条,塞到杨钊手中说:“诺,还给你,这次算食言了。”
“没关系!”
杨钊顺手将借条撕掉,而后又取出一张欠条,递给邱天,是弓宣先头写的那张,价值一千灵石。“什么意思?”
邱天没有着急忙慌的收下,反而眉头轻蹙,问杨钊说。“支付障颜丹的钱啊,难不成你真的只要十块灵石?”
杨钊说,先前他留着钱,是想买那些书,现在好了,两全其美。可邱天却断然拒绝:“不用,我说十块就十块,绝不会反悔的。”
杨钊拿着欠条的手一紧,而后不由分说,直接将欠条塞到邱天手中,说:“我说一千就一千,也绝不会反悔。”
“你就这么急着和我划清界限?”
邱天心里烦躁,嘴边的话脱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