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楚舟愣住了,作为走马上任的一城之主,他见过的大风大浪还是有一些,可眼下这种局面他还真是没见过。本来,他这种身份的人是不会轻易出席权贵世家的宴会。但,他可是李知州的心腹,这一次临危受命来接管江城事务,自然很清楚上一任的江城城主是得罪了一位很了不起的人物。从自家老领导那里,他可是听到了只言片语,那一位了不起的大人物和江城的五大豪门有很深的矛盾。这不,上任之后恰好接到了江家的宴会邀请,他也就打算借着这个机会来亲自看看五大豪门之一的苏家是什么个情况,也好为后续的工作奠定基石。只是眼下这一幕,着实让他有种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感觉。满堂宾客,包括苏家之主苏永正这位老爷子都在大厅门口恭候着,一个个的眼神殷切的像是看到了救世主一样。什么个情况哟……“欢迎城主莅临指导,老汉我感激不尽。”
苏老爷子弯下了腰,佝偻着身子,诚惶诚恐的问候了一句。其余几个豪门的人也在这时将高贵的腰肢弯下,嘴里冒出对楚舟的问候之言。不仅如此,其他那些圈子中的人的马屁也是接踵而至。乌烟瘴气!楚舟心中一恼,江城这所谓的圈子中人的作态真是上不得台面,完全给主人和客人的身份给颠倒了,完全变成了拍马屁。尽管如此,楚舟的神情还是保持着那么一副威严的模样,客套了一句:“苏家主客气了,今日楚某只是前来做客,各位无需多礼。”
顿了顿,楚舟又是问道:“对了,各位,看你们眉宇之间似有话语涌动,难道各位还有什么话想要对楚某说的么?”
一言之下,众多宾客纷纷静默,竟无一人愿意当急先锋。苏劲柏隐晦的瞪了一眼其他几个豪门的人,也将其他那些圈子中的人都囊括了进去,最终他才是踏上前一步。深吸一口气,苏劲柏沉声说道:“城主大人,我们的确有事想要禀报。”
“真有事?”
楚舟眉头挑动一番,见到苏永正这位苏家老爷没什么表态,他大概也猜到了是对方提前准备好的戏码,也就应了下来:“既然有事,那便说吧!”
“是这样的,城主大人你刚上任不久,恐是不知道我们江城最近出现了一个狂徒,此人目无王法,视他人生命如草菅,残害了诸多人。”
“在此之前,此人先后害死数人,今日又是上门挑衅,试图灭我们苏家满门,此时正在大厅里面持强凌弱,我们只望城主大人能为我们主持公道。”
楚舟笑了笑,听到这里他大概就猜到了苏劲柏说的是谁了。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他也很配合的回了一句:“江城有如此狂徒?本城主刚刚上任,对其中事情尚不了解。如果真如各位所说那等狂徒还在里面持强凌弱,那今日本城主自当为各位主持公道。”
得到确切答复,众人长松一口气。苏永正的脸上挂上了笑容,其他一众宾客的脸上也都挂上了笑容。楚舟保持着高深莫测的笑容,他大手一挥,主动朝着大厅里面走了进去。苏劲柏见状,赶忙在前方引路:“城主大人,我来为您引路。”
人群之后,秦川依旧和吕鹏有说有笑,两人彻底将其他人当成了一团空气,对耳边那些聒噪也全都无视。更让人无法接受的是,此时秦川和吕鹏居然开封了一瓶白酒,两人正在举杯对酌,好不惬意。苏劲柏看到这一幕气得牙根直痒痒,其他那一干圈子中人也都气不打一处来。苏劲柏隐晦的示意了一下身边之人,他身边的那个圈子中的人立马就跳到了秦川的面前去,指着秦川的鼻子:“姓秦的,你还真喝得下去啊,现在城主大人来了,你有本事就继续给你刚才的话说一遍啊!”
“哼,你这种目无王法,草菅人命之人,活该受到律法的制裁。现在,你最好马上在城主面前求饶,兴许城主大人心存仁慈,只让你牢底坐穿,不处以死刑。”
苍蝇嗡嗡叫,秦川继续和吕鹏对酌着,一瓶一斤装的白金差不多都快见底了,可见两人喝得多么急。苏劲柏歉意的对楚舟笑了笑,他也是站直身子走到了秦川近前:“秦家小子,刚刚你不是说要没我们苏家满门么,现在我们给你这个机会,你来灭个我们苏家满门看看。”
这一刻,苏劲柏的底气格外充足。楚舟是谁,那可是一城之主,一座城市权力最高之人。想要在这等存在面前作奸犯科?呵呵,做梦去吧!苏劲柏可不认为这等情况下秦川还敢继续口出狂言,个人能力强悍又是如何,始终不能和国家机器相抗衡。比如说,江湖上那些武林宗门不够强大么,有些宗门之中更是有着宗师坐镇,可以隔空杀人,万军从中取敌将首级也丝毫不在话下。但,在国家机器面前,那些武林宗门还不是一样都不敢抗衡,更遑论秦川这么一个身单力薄之人了。挖苦了几句,苏劲柏回转身,正欲对楚舟说明他口中那狂徒是谁。然而,也就是这个时候,楚舟却是无视掉了他直接走到了秦川桌前。桌上有空酒杯,楚舟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上了一杯酒,对着秦川行了一礼:“秦先生,之前本想请先生您做客,今日正好借花献佛,楚舟敬先生一杯。”
说罢,楚舟仰头就将一整杯白酒痛饮而下。秦川则只是简简单单的抿了一口酒,算作回应了。“繁文缛节就不必了,今日听闻在座诸位欲要请楚城主你主持公道,你毕竟为一城之主,应当以公务为重。”
秦川叮嘱了一句。楚舟闻言,顿时明白了秦川的意思,很抱歉的干笑了一下。回转身,楚舟手中还拿着酒杯,他用很平静的眼神看着苏劲柏:“是鄙人失礼了,一时之间忘了礼数。”
“对了,苏先生,之前你提及有狂徒在场闹事。本城主刚刚看了看,在场中人似乎并无所谓狂徒。人呢,你说的狂徒在哪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