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刹那芳华。京都之水,深不见底。很多在位之人,明面上道貌岸然,实则上做过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情只有他们自己清楚。又有很多人,他们以为自己可以只手遮天,可以笑傲京都在京都这片天穹之下。纪元中,便是属于后者。尽管真正的算下来,前面那一列他也占据了许多,但他从来没将自己当成前者。成大事者,哪儿没有牺牲。就如秦川这般人,他能够走上如今的位置,也是他在北域立下了无数的战功。而这些战功,也是在数以百万级的戎马男儿的骸骨之下成形。任何时代,想要成功总避免不了失败,哪怕是商场都是如此,有的商人崛起了,但被他打压的那些又是有多少的家破人亡。秦川并不反感这一点,他很明白自己走到如今这一步是背负着累累血债,是背负着很多人的期望。所以,他做的事情就是那无数牺牲人想要做的事情。不管过去,还是现在,亦或是将来。他都可以昂首挺胸,面对世人说道:我这一辈子,做的事情对得起天地良心。无愧于心,是秦川一直的追求。不管世人如何道他黑白,就是近日来网络上那些喷子的肆骂,他都可以不予计较。因为,有心一颗,刚正不阿。如此,足矣!然而无愧于心这四个字,纪元中这样的人做不到,让他在公众面前,他或许可以说得出他对得起天地良心。但,真正让他做起来,又如何能如同嘴角说的那般轻松简单。纪元中不再有任何所为,他没有继续去狡辩,甚至也没想要去请示内阁为自己谋求到一条活路。因为秦川敢直接给他龙卫的调令,那就是真正的掌握到了他的过往证据。他很清楚,那些被藏着掖着的,足够让他死无葬身之地。就算证据都是空谈,只要龙卫将他拿下,去他的办公室进行情报收集,也可以发现他的那些隐晦之事。终归,还是逃不掉。“我认栽了。”
纪元中泄了气,他已经五十多岁的人了,一瞬间变得像是迟暮之态,哪儿还有半分精气神。秦川示意,禁军队长将纪元中拿下,其他禁军也是将王家众人拿下,只剩下王珩的那些狐朋狗友还安然无事。经历过眼前这般刺激的事情,王珩的那些狐朋狗友,哪儿还有脾气继续在秦川面前造次。这个时刻,他们连多说一个字的勇气都没有。废话,王家二爷都应付不了的人,连他的大靠山兵部尚书都为这件事情倒霉了,他们又能算个屁。“秦帅大人,冒犯到您的是王家的人,王珩这人平日里就是这种肆无忌惮的人,现在他的事情解决了,我们是不是可以离开了?”
说出此话的是之前随同王珩到来后最后说话的人,其他人秦川印象不是太深刻,这个人却不同。刚被带到包厢门口的王珩听到自己这些朋友的话,他很苦涩的笑了起来,似若癫狂。狐朋狗友,狐朋狗友,还真的是狐朋狗友啊!秦川没有搭理这人,只是走到了杨子矜身边,他将小依依抱在了怀中,身子挡住了小依依的视线。最后,他站在了褚若兰身后:“如果我没记错,刚才你似乎说了要让我的妻子,还有我的故友在这里陪酒,对吗?”
“那个,刚才我马尿何多了,说了糊涂话,还请秦帅大人见谅。”
青年连忙认错,生怕自己步入王珩后尘。秦川眉头微微挑动,他在小依依背上轻轻拍的手几次欲要抬起,最后还是让他压了下来。算了,只是挡住视线并不足够,真的动手了势必会让小孩子留下心理阴影。“你们几人回去之后自行将过往罪列罗列清楚,然后送交到官府办事处,等官府判定之后,各自领罪。”
秦川轻叹一声,抱着小依依朝着外面走去:“今日有故友之女在此,本帅也不和你们一般见识,倘若阳奉阴违,来日本帅不介意多费点功夫去你们家族走一走。”
褚若兰脸上的担心放下许多,连忙跟在了秦川后面。杨子矜和曹雨晴对视一眼,两女都明白秦川那些话的意思。其实这一次收到秦川邀他们来京的消息,她们都有想过,肯定是这个老同学要做一些惊天动地的大事情。尽管在身份地位上,她们不担心自己这个老同学,但在那些罪孽上,她们却还是在担心着。佛家有言,杀戮太多,死后会下无间地狱。永生永世,不得轮回。所以她们也不是没担心过,万一有一天自己这个老同学真的变成了杀人不眨眼的魔鬼,那她们该如何去面对。现在看来,这些担心都是白费心思了,能够还顾忌有小孩子在场,不愿血染此地,不正是最好的证明么。心神胆寒的看着秦川离去,王珩的那些狐朋狗友纷纷长松一口气。秦川在场一刻,他们的心就悬着一刻。那种来自上位者的压力,是他们根本承受不起的。“你个破嘴,你刚才没事儿说那些话干啥啊!”
“就是,你这家伙现在害得我们也得回去整理罪行,我们以往做的那些事情,下半辈子还不得把牢底坐穿啊!”
“否说我了,你们以为我想啊!”
几个人相互埋怨,那看似牢不可破的友情,在真正的麻烦到来之际,又是显得那般无力。这种友情,结合在利益之下。同样,这种友情,也会分崩在问题之下。直到秦川几人走后许久,这一处包厢传出来很大的动静,惨叫声时不时的从这包厢中传出。根据事后有人回忆,好几个家族的人都来了,好多辆救护车也来了。包厢中的人,最后都是被救护车抬走的。碰巧见到过包厢内景的人,无一不是在好多天内吃不下饭,甚至睡觉都感觉很不自在。为了可以将自身的责任推卸,王珩的这些狐朋狗友相当于在包厢内打了一场战争。彼此之间,没有一个人身上是完好无损的。那所有的惊惧,都发泄在了他们彼此这些朋友身上。狗咬狗,有时候的确很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