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咬着唇角，只想回，疯狗发疯。查仲文把签好的文件递还给他：“她们平均工作多长时间？”

“如果减掉休息特权福利的话，每天工作六小时。”

“有意外发生么？”

“暂时没有任何突发状况发生过。只有提前申请休产假或延长产假的。”

查仲文漫不经心地扫我一眼：“每天工作一小时，发生意外我负责。”

说完，趾高气昂地往里面去。这下，梁佳佳尴尬笑笑，对我说：“你喜欢的，我肯定也喜欢。按你的想法来吧，我等着看惊喜就好。”

拍拍我肩膀，给我一个完全信任的眼神，起身去了里面。华风过来，小声问：“到底什么情况？”

我拿起铅笑，闭上一只眼睛，瞄准花园一角对了一下比例，皮笑肉不笑地开始瞎说：“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所有的巫师都是由园艺师演变来的。”

“哈？”

华风在我旁边蹲下。“是他们最早发现植物有些可以入药，有些可以制毒，有些可以作成迷.幻.剂，有些可以施法。”

华风一脸惊奇地看着我：“所以……你想说你是个巫师？”

“我要是个巫师又怎么会在这儿。”

我憋着笑，煞有其事地说，“不过我可以研究一下有什么慢性毒药可以种在这儿。”

“……”华风无语地看着我，拍拍我肩膀，“那你慢慢研究，这可比拼图有趣多了。”

是比拼图有趣多了，光是每天在这花园里瞄见那个身影，终于觉得自己还活着，还能想起自己在这里的目的。只是这每天一小时实在是过于紧张，好多小苗才收拾到一半，就不得不停手摆下。想再继续也不行，因为陈管家就像人肉闹钟般，会定时过来提醒我。晚上突然电闪雷鸣，我吓得从床上跳起，外面已经下起了瓢泼大雨。我想起刚栽下的多肉小苗，披上外衣就往外面去。一路上有屋顶长廊还没关系，冲到查仲文门口，看着正被雨水大灌的多肉花盆，没想太多，用衣服顶着头顶，就冲了过去。我小跑着把花盆挪到屋檐下去，跑几步就发现头顶的衣服用来挡现在这个暴雨根本就是于事无补，干脆不要了，跑得快一些还能少淋会儿雨。客厅梭门突然拉开，我余光看见是查仲文，只听见他暴怒的声音：“你干什么！”

我没有时间回答他，加快脚步加快动作。不知什么时候，查仲文拿着伞过来挡住了我的路：“我问你在干什么！”

“等会儿再说，还有几盆。快去搬那几盆。”

我没好气地命令他，对，就是命令。我把手上的几盆放好，他就已经把剩下的那些给搬了过来。“完了完了。”

我一边惊呼，就开始找我的小花铲。查仲文却一把抓住我胳膊：“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在干什么！”

“这些还是小苗，根都没长好，不能这样被暴雨淋。”

我急得不行，“我明明看过天气预报的，怎么会突然下暴雨呢。我的小花铲呢？得赶快把它们挖出来，不然根全要烂了。”

我话还没说完，就被他给拉进客厅里。“烂就烂了，重新再种。”

他双手插腰，显然是生气地盯着我，“跑去淋雨，你脑子是不是有毛病？”

我蹙眉，气不打从一处来：“是，我脑子是有毛病。你觉得可以买成千上万颗来重新种，但是我就只想种好那几颗。”

指望一个对人都没有半分人性的人去理解对植物的感情，简直就是奢望。他没说话，突然往里面去，我立在原地不知该不该动。他返回来，一条大浴巾直接扔我脸上，怡人的香味扑鼻而来，是属于他身上常有的香味。我意外地拧眉看他，才不相信他会有这份好心。“你是一个孕妇！轻重会不会分？！”

他怀里还抱着套衣服，语气就像我是一个白痴，突然又鄙夷一笑，“演戏给谁看？”

演戏？我不可思议地笑。违心地点头，把浴巾往旁边随手一扔：“是，我是在演戏。谢谢你的配合。”

说完，就要走。他却偏不让，按住我双肩，硬是把我按在沙发上坐着，把衣服再往我脸上一扔。“你……”他居高凌下地看我：“在这里，把你的戏演完。”

“……”我不明所以地看着他，想想也罢，咬咬唇角，“你是要看我换衣服？我没准备这个戏码。”

“该看的都看过了，和其它女人没区别。”

“……”我哑口无言之时，他收回目光，大摇大摆往里面去关上门。我无奈叹气，把脸埋进掌心里。早知道，当时就该让他在山上冻死！查仲文的衣服穿在我身上实在太大，关键是衣服上都是他的味道，让人很不自在。我盘腿坐在沙发上，把小苗都从盆里挖出来，清理掉根处的湿泥，放到茶几另一边晾着。见查仲文重新从里面出来，我瞄了他一眼，全然无所谓地继续手上的动作。等他走过来，眉头微蹙地盯向地毯。我这也才发现地毯上沾了不少泥土，喉咙里干咳了两声，主动说：“我……会清理干净。”

他不置可否，丢来一床薄毯。我一脸懵：“我不冷，弄完我就走了。”

他两步到我面前，突然弯腰盯向我，语气不容拒绝：“雨不停，你哪里也不准去。”

我余光瞄瞄窗外还在淅淅沥沥飘着的雨，不安地吞咽口水，难不成这是要在这儿过夜的意思？见我没说什么，他去旁边的沙发坐，打开了电视，抱着手开始看。我暗暗白他一眼，这都几更几点了，不进去睡觉，坐在这里干什么。没多久，小奶狗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到他脚边哼哼唧唧地转悠。查仲文单手把它捞上沙发，放在自己旁边。他面无表情地盯着电视，修长的指尖摸着小奶狗。我四处打量了下，忍不住问：“它的窝在哪儿？”

“它想睡在哪里就睡哪里。”

他回答。我愣了愣：“那……我是不是占了它的地盘？”

他扭头看我，嘴角带着一丝讪笑，突然把小奶狗扔给我。我条件反射地接住，吓个半死，险些以为我要把它摔在地上。我像捧着个祖宗，努力压着火。他漫不经地地睨我一眼，轻声说：“你占了它的地方，就和它一起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