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风用呵呵的眼神看着我。“懒得和你说。”

我环起胳膊，“急着让我快回来，到底要我做什么？”

他摸着下巴，胳膊蹭蹭我，一幅贼精精的表情。见我已经是有些不耐烦了，才说：“我看里面那位是凶多吉少了，以查先生的风格，一定会问我现任的高管里有哪些人选，快，说说你觉得可行的三个人选。”

我噗笑：“你真的假的？”

华风的能耐，我见识了这么些年。人人都说他是龙海的活字典。无论大事小事，从来没有问我的时候，更何况是他最擅长的人才资源储备。“我发誓，真没给你挖坑！”

他摸着胸口，一本正经，“真是因为我脑子转了几圈了，都发现现有的这些高管，都不太适合离开他们现有的岗位，所以才急需你这个智囊相助。”

“没有适合的老人，那就用新人罗。”

“姐姐，你要害死我？那可是一个分支机构的负责人，而且还有一大堆烂摊子要去收拾。这种烫手山芋，怕是私下里得咒我祖宗八代呢。”

“新人风险大，老人不愿意。”

我叹口气，“那你等会儿直接说没有合适的就好了。”

他一口气上不来：“你什么时候见我在查先生面前有办不到的时候？”

“那时候，何教授的约，你就没办到。”

我一点面子都不给。他张了嘴却无言反驳，只好干笑着点点头：“所以我这不就是在请你帮我一起想么？我想不到的，没准你可以呢。”

我想了想：“既要有经验，又要有能力，想来想去就只有赵发了。”

“赵发？”

华风睁大眼睛，“是啊，我怎么没想到。”

转而意外地看我，“你怎么会推荐他？当时，可是因为输给了你，他才被下放去工厂的。你就不怕......”闻言，我无所谓地耸肩：“他一个曾经管理几百员工的高管，愿赌服输去了工厂做小领导，忍气吞声这么长时间，我又何必一直踩着不放？”

华风同意地点头。“最近这坑，怎么这么多。”

我无奈叹口气。“哈？”

他还给我装傻。我拍拍他肩膀：“保守估计，你的那些猎头朋友，应该已经帮你挖好了不下十个可以马上使用的高管人才吧？”

“哪有？”

我懒得和他继续，给他一个眼神让他自己体会，皮笑肉不笑地晃进自己办公室。如果赵发回来，那就又有一番新意思了。没过多会儿，华风来敲我门，探头进来轻声对我说：“医院说梁小姐醒了。”

听到这个消息，我整个人为之一震，不由自主地起身。“查先生这就要去医院，你好好留在这里。”

这样说着，华风离开。其实我也很想跟着一起去，亲眼确认她醒了，甚至想同她说上话，哪怕是一句也行。下午开的几个会，我都有些心不在焉。晚上在公寓一直等着，我一厢情愿地觉得查仲文会来。等着等着，又觉得自己可笑，竟然真像一个小三般，等着他的到来。正在客厅里来回踱着步，门禁响起了开启声。我赶忙跳到沙发去，装作慵懒地看电视。没有热情迎接，没有嘘寒问暖，我自己都觉得如果真成了小三，那还真是不合格。而查仲文更奇怪，看都没看我半眼，径直往卧室去，紧接着就听见浴室传来水声。本没有什么稀奇，但时间过去了半小时他还没有出来。我轻着脚步凑近浴室，听见里面还有潺潺的水声，就没有放在心上。直到又过了十五分钟，还是没有半点动静，我这才觉得有些不对劲，敲了敲门，里面也没有声音回应，依然是那样均匀不间断的水声。“老板？查先生？我进来了？”

我一边问，一边转动门把手，不料门竟然是没有上锁的。打开门，里面的雾气就涌到我面上，害我蹙眉咳了几下。暗咒这人不会是在里面给闷死了吧，我慌慌张张冲了进去，印入眼前的是浴缸龙头一直在淌着水，水早就漫出了浴缸。而查仲文躺在浴缸里，胳膊搭放在浴缸边缘，双目紧闭，似是没了意识。我冲过去，先是打开换气系统，把水龙头关了，再把浴室的窗户打开，让新鲜空气可以进来，紧接着到他身边，大声喊他“查仲文，你没事吧？喂，你醒醒！”

见他还是没有半点反应，我心里有些急了，往他脸上打了两下，“醒醒啊，你快点醒醒啊，你没事吧？你别吓我。”

伸手探他鼻息，还有气。我想把他从浴缸里给捞出来，使了半天的劲都无果。最后干脆跨进浴缸里，胳膊圈住他，想面对面把他给抱出来。他整个人压在我身上，脸埋在我胸前，像具死尸一样。我使出吃奶的力，都没有抱动他分毫。“查仲文！”

我无奈大吼，瘫坐回浴缸里，放他回原位依靠着，自己抓着浴缸边缘，又急又气。看着他越发没有血色的脸，我喘着粗气手足无措地说：“水马上就会冷的，你确定真的不要睁开眼睛，要这样一直躺着？我跟你讲，这样一点也不好笑，你不要再玩我了！我数三，你再不睁开眼睛，我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一，二，三！”

说完，他依然没有反应，我无奈紧咬嘴唇。“算了，反正你又没有断气，一时半会儿应该死不了。我没这个本事，我去打电话，让麻子过来。”

话音落，只见那薄唇轻启，飘出一缕声音来：“吵什么？”

我怔住，看着那双深邃的眸子慢慢睁开来......在这缭绕不散的雾气之中，他上半身肌肉线条凹凸有致，皮肤也是晶莹剔透，容颜也莫名变得有种说不出的美艳，带着些病态诡异，似是食人的怪物，可以肆意吞噬它想要吞噬的。“......”我咬了咬唇角，这个人简直是不可理喻，神经病，心里一万个脏字飞过，顾不上这全身湿透的狼狈，挤出一个想杀人的笑容，“你这......到底是什么意思？耍着人玩，很有意思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