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弹，你看见了吗？”

“看见了。”

我冷着声音。“接下来，就等着你给我可以彻底落实这个预告的证据了。”

我轻笑一声：“我不管你是从什么途径调查到了这些，但我说过了，既然是我找上你的，一切就必须听我的安排。”

“那米小姐现在是什么意思呢？”

“今天这个含沙射影的预告，你撤掉，然后再做一个澄清。”

钟亮在那头笑了：“米小姐是在开玩笑吧？我钟亮发出去的新闻，什么时候撤销过？”

“那这就是头一回。”

“米小姐真的以为我靠自己，不能查到实质性的证据？”

“那你可以试试。”

我用辞严肃，“除非你有从死人嘴里要证据的本事，不然你就想好怎么面对律师团那么多张嘴。”

钟亮收起笑声，沉默了许久。“米小姐到底为什么迟迟不愿意把东西给我？”

“这个我没必要向你解释。”

“你明知道现在是揭露这件事最好的时机。”

我轻哼一声：“钟记者又主次不分了。”

他长长叹一口气：“我知道你为什么！你心软了是吧？是因为今天这个葬礼？还是因为真如新闻上写的那样，你如今没了竞争对手，就不想对付他，想接着攀龙驸凤了？”

“随便你怎么猜。”

我全无所谓，“现在，你没有主动权。应该说，从一开始，权利就不在你手里，你今天做的事情，是在给自己找麻烦。”

说完，我不想再多说，挂了手机。转身时，见麦子超双手插袋，站在不远处，目不转睛地看着我。这一秒，说是心里不慌是假的。我想在他所有的认知里，都是善良又无害的。可是这样的我，才是他应该去认识的我。我走到他面前，面部僵硬地笑了笑，问：“新闻......看了吗？”

他点头：“不止是我，应该很多人都收到了，包括梁佳佳的家人。”

第一反应，我走到窗边，看向外面密密麻麻的记者群，脑子里飞快运转着，想着要怎么把这事给淡化。“你在想什么？”

他在我旁边，问。我快速滑动着手机屏幕：“现在出来这种新闻，这些记者一定更是疯了。我要先问问华风，查仲文是不是和他在一起。如果他们正在来的路上，就不要来了。今天这种形势，只会更加混乱，没必要当这出头鸟。”

华风的手机却是忙线。我蹙着眉头，目光见麦子超神情有些不悦，赶忙问：“怎么了？”

他定定地看着我，似是欲言又止。“是，你听到了，我和那个记者是一伙的。”

我直截承认，“是我主动找的他，要他来揭露那个女孩子的事情。”

“既然如此，你现在又要维护查仲文？”

他拧眉以示不解。“不是维护。”

我解释，“而是现在真的不可以。”

“为什么不可以？”

“......”我愣了几秒，“梁佳佳死了，今天是她的告别式，我不能在这种日子做这种事。”

“米儿，从医学角度来说，她的生命终止了，感受不到任何东西了。现在这个告别式，也是在照顾活着的人的心情。”

听到这话，我莫名有些不舒服。“是么？从医学角度？”

我语气里透着些不快，“可是我没学过医，没办法和你在同一个角度。”

“对，从医学角度。”

麦子超极认真地看着我，又很是无奈地叹口气，“你不知道，我有多希望可以有人来替那个女孩子主持公道。虽然我隐隐感觉过，你不会真的让这件事情就这样悄无声息地过掉。但我更希望是其它人来做这件事。现在，终于有了。可是那个阻止的人，却也是你。”

我没有说话。现在的自己确实是矛盾的，但也固执地觉得，这样并没有错。“我有我的考虑。”

这是我唯一能给的回应。他继续无奈地看着我，双手扶过我肩膀，一脸没什么办法的表情，松了口：“好，你有你的考虑，我也不该这样过问。我不应该在这种时候也给你添乱。你不是要找华风么？快找吧。”

手机捏在手里，我看着麦子超，却是摇了摇头。“怎么了？不找了？”

“既然事情发生了，同那个记者，我能说的也都说了。查仲文来也好，不来也罢，不是我可以左右的。你说的对，我不应该是那个阻止的人。”

麦子超闻言，淡淡一笑。“笑什么？”

我歪头看他。“当然是笑你。怎么可以既固执，又容易想开？”

“那是因为，方才说那番话的人，是你。”

这话有安慰到他，笑容也跟着明显了起来。“走吧。”

他说，“回里面去坐。”

“嗯。”

......我们刚刚落坐下来没多久，一阵燥动就由远至近在灵堂里迅速蔓延开来。有人窃窃私语，有人激动站起身来......我知道是他来了，缓缓地扭头。查仲文一身灰色的长款西装，手捧一束红色彼岸，一脸冷竣地慢步走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