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首义没想到那日卫妃竟也想毒杀皇上! 他心中悲恸不已,“王爷不要怪娘娘,自从卫家出事后,娘娘心里太苦了。”
他一个外人心里尚且受不住煎熬,日日想着为卫家报仇,更何况是卫妃? 萧烬曾经是想不通的,他还那么小,母妃怎么就舍得丢下他不管? 可后来他才明白,如果她活着,他就没有活路。 “本王只是想告诉你,母妃的事与你无关,至于现在找上你的人,我们可以将计就计,看看对方到底想做什么。”
“是。”
积压在多年的大石在知晓真相后终于消失,贺首义走出书房,笑着笑着就哭了出来。 张书铭看着贺首义有些疯癫的背影摇了摇头。 其实在见到贺首义那一天他就把他认出来了,当年,他还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太监,被人欺辱时被卫妃所救,在卫妃出事后,他就想着法儿的到了萧烬跟前伺候,为的就是帮卫妃守住她唯一的儿子。 想到卫妃,张书铭也红了眼圈,让身边的小侍从提了两壶酒过来,拎着往贺首义的住处去了。 萧烬回到屋中时,苏萦正将两个孩子哄着睡下。 看萧烬进来,苏萦问了句,“怎么样了?”
萧烬眉眼微垂,心情看起来看起来有些低落,“母妃那时也是要在点心里下毒的,这跟贺首义没有直接关系。”
苏萦并没有太大的意外,当时苏萦听贺首义说时就觉得卫妃跟他说的那些话有些奇怪。 卫妃是不知道贺首义下毒了的,那她为何要说那些诀别的话,显然是自己有所打算。 “我已经跟他说,让他将计就计,看看对方到底要做什么。”
苏萦点点头,看来对方已经等不及了。 “孩子睡了?”
“恩,闹了一会儿就睡下了,你也早点睡下吧。”
“恩。”
两人在床上躺下,苏萦却能听见萧烬躺在床上并没有入睡。 “睡不着?”
萧烬睁开眼,翻了个身将她抱在怀里,“吵到你了?”
“没有,想到你母妃了?”
“恩。”
萧烬将下巴轻轻的压在她的发顶,声音有些艰涩,“我发现,我甚至记得起母妃的模样了,只记得她总是很温柔,一点都不像是武将世家里的女子。”
他不敢去想,这样一个柔弱的女子,在做下那样的决定时,入下了多大的决心。 苏萦对卫妃的做法并不赞同,仇是要报,但一定是在自己的实力达到了一定的水平程度,毕竟她身后还有一个孩子,她这么做,就没想过康泽帝会迁怒到萧烬身上? “康泽帝当年为什么没要你的命?他就不怕你像你娘那样报复他?”
“他怕!”
但三年前他杀了卫家满门,已经给百姓留下的残暴的印象,若是他在把萧烬杀了,弑子只会让他的名声更差。 所以他没有立即对他下手,而是在卫妃死后的第三年,才让人对他下手。 而也正是这三年,让他有了成长的空间,即便他依然只是一个孩子。 “那一次,也确实差点在他手中丧命。”
当时他被人推入湖中,若不是镇国公路过将他救了上来,他真的会死。 后来太医说即便救上来,他也落下的病根怕是会活不长久,康泽帝就想放任他自生自灭。 但镇国公却在那时候提出要带他去边关历练。 边关是什么地方,风沙侵袭,寒苦交加,别说他这具残破的身体了,便是一个康健的男子去都不一定扛得住,所以康泽帝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 美其名曰,希望自己的儿子得到锻炼。 他是希望他死在边关的,这样世人就不会将他的死归咎到他的头上。 可他千算万算都不会想得到,镇国公会想尽一切办法治好了他的病,还带着他在边关训练,打仗。 康泽帝怎么都不会想到,该死的萧烬会成为大秦过的一道屏障,把镇国公儿子们一样没学到的东西都学来了。 等到他回过神来时,他发现他已经不能轻易的要萧烬的命了。 也正因如此,他对他极为忌惮。 “他这么对你,你还为他守江山?”
苏萦不能理解。 萧烬垂下黑眸,轻轻的握住苏萦的手,像是在努力汲取她身上的热量将他暖热。 “这是我对镇国公的允诺。”
当年他答应过镇国公,守住锦城的锦门关,现在允诺一还,他也没什么顾忌了。 “你就不怕将来有一天你会跟镇国公成为对立面?”
“不怕,也不过就是你死我活罢了。”
苏萦转身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闭上了眼,“你自己心里有数就好。”
“苏萦,你的父母呢?”
苏萦眼睫颤了颤,“不知……”话还没说完,她就意识到不对,话锋一转,“萧烬,你想说什么?”
萧烬抱着她的手紧了一分,“没什么,睡吧,你要睡不着,我们也能干点别的。”
“滚。”
…… 贺首义在两天后的夜晚找到了那个前御厨张港。 张港看着跟前的贺首义满意的笑了,“我就知道贺兄弟是个识时务的,走,我带你去见见将来能让你富贵的主子。”
张港说话间就从身上拿出一个黑色的布袋要往贺首义头上戴。 贺首义脸上露出一抹不悦的神色,闪身就躲开了,“做什么?难道你主子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张港笑道:“没什么,有些事其实不知道对你我都没什么坏处,戴上吧,别瞎想。”
贺首义想要拒绝,张港脸上的笑意却渐渐变得狰狞,他也再说什么,任由他将头套给他戴上了。 张港叫来两个人,一左一右的带着贺首义上了一辆马车。 在马车出来的瞬间,赵能就带着人在暗中跟了过去。 赵能带着人跟了一路,发现对方驾着车在外面饶了一圈后,又回到了之前的宅子,只是他们将贺首义带下来之后,将他带进了另外一间屋子里而已。 张港跟贺首义进去后就没再出来。 赵能悄无声息的躲在屋檐上,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这间屋子里没有旁人,可他却听见了三个人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