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歇了几日。夏白安才带着墨澈之前所写的信件去往青山镇。还特意找了个师爷不在的时辰,单独找到了莫志谦,又在那小小的酒楼里相遇。这次,莫志谦倒是没有包场,而是在吵闹的大堂旁侧,包下了一个雅间。雅间薄薄的门板,根本隔绝不了外界的吵闹,莫志谦本人也紧皱着眉头,看得夏白安忍不住笑:“大人自己都不喜欢,为何不找个更加僻静的地方。”
“要不是那狗头师爷,势力遍布整个青山镇,本大人何必忍受此等聒噪!”
莫志谦同样将桌子拍的震天响。谁知门外的人还以为是里面的人在叫板,霎时咒骂了起来,听得莫志谦的脸色阵青阵白,最终,还是一双冷眼对准了夏白安。“有话快说!”
“……”她简直无妄之灾!您自己拍桌子惹事情找骂的!夏白安有苦说不出,只能皮笑肉不笑的将墨澈之前所写的信件交了过去。莫志谦不解:“这是什么?”
“我从墨澈身子底下发现了一封密信,似乎还未送出去,我拿来一看,倒是发现字里行间有些不妥。”
夏白安刻意引导,让莫志谦看见了下面一句话,写的是墨澈希望能去往紫竹县,拜访一下岑寒山的弟弟。莫志谦看见这一句话的时候,脸色陡然阴沉下去。“胡说八道,岑大人哪里来的什么弟弟,他前几年还说自己是家中唯一的儿子!”
“这个我不是很懂,但你看看,墨澈当初是找人调查此事,莫不是其中有什么蹊跷。”
夏白安故作不知,又道,“我一个小小村妇,也不知道这人是谁,不过看莫大人您如今称此人一声大人,难不成……这是个大人物?”
“自然是京城的大人物。”
莫志谦点点头,反反复复将手里的信看了许多遍。夏白安眼看着他没看出来,赶紧帮忙指了一下结尾:“您再瞧瞧,这里还写着,这什么移花接木是什么意思,是不是指一个地名啊?”
“什么地名,这是一个成语,指的是用手段换人或是换……”说到这里,莫志谦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移花接木?岑寒山的弟弟?独子?陡然,莫志谦恍然大悟,赶紧将自己身边的小厮给叫了进来。“你是爹爹最为信任的,你过来看看这东西。”
那小厮瘦瘦小小的不太起眼,竟没想到是个会认字的,草草看了一遍,当即皱起眉头来:“这信里的话若是真的,那如今的岑寒山,很有可能是岑寒山弟弟冒名顶替的,而至于墨澈被岑大人盯上,难道是因为知道了这个秘密……”夏白安总算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总算有个明白人了!有了这小厮的帮忙,莫志谦瞬间豁然开朗,当即拍案。“岑大人背后竟然有这种事情。”
“莫大人,我们应当赶紧将此事送回京城,让本家的人得知此消息。”
小厮提议,又看向了夏白安,“这次多亏了墨家夫人,只是不知当初墨澈大人还醒着的时候,是否还提到过岑寒山这几个字。”
“从没提到过。”
夏白安装傻。小厮也拿他没办法,只回头看向了莫志谦:“兹事体大,莫大人可要盯紧此事。”
莫志谦还皱着眉头:“这个自然,可此事是真是假还不知道……要是贸贸然的上报给爹爹,出了事情可怎办?”
小厮一时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倒是夏白安灵机一动:“您可以直接去紫竹县里打听一下。我看着墨澈这封信似乎没能送出去,可莫大人背后可是京城贵族,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查件事情,应该不难吧。”
“你说的有道理,小睿,赶紧去把这件事情办好。”
莫志谦当即吩咐下去,要真的能抓住岑寒山的小辫子呢,以后岂不是能让岑雪涵为他们莫家所用,到时候爹爹一高兴,肯定把他放回去。想到这里,莫志谦心情大好,大大方方的请夏白安吃了一顿。夏白安也谦虚,大包小包的送回家,又说:“莫大人,事情既然都料理的差不多,我想休息七八日。”
“自然可以,若无事,不必到本大人跟前来。”
莫志谦挥挥手,甚至特意让自己的马车送夏白安回去。夏白安坐在莫志谦的马车里,捧着两盒冬虫夏草和一盒人参,都直接送入自己的空间之中,其余的东西零零散散的放在外面。回到云脉村,莫志谦的马车自然又引起小小的轰动。夏白安却置若罔闻,将大包小包都送回家里,如常分发给村里的各家,才身心俱疲的回到房间里,向墨澈交差。“事情都办妥了,莫志谦果然上钩,已经准备让京城的莫家前去调查了。”
“岑依山做事和他哥哥一样谨慎,这么长的时日,紫竹县可能已经被他料理干净,不过……莫家也不是省油的灯,若是能发现细枝末节,也足够挟持他了。”
墨澈淡然的说着,眼底却划过一抹狠意。只要岑寒山被莫家牵制,便无暇来管他的事情,到时候,京城的老先生自然也会推波助澜,他便能趁机回到京城里,一雪前耻。夏白安则走到梳妆台前,将早就从空间里拿出来的面膜和纱布都拿了出来,在消除麻子的药膏里加上了几味猛烈的药物混合,覆在面膜上,贴到脸上,只留下眼睛鼻子耳朵出来。“你在,做什么?”
墨澈突然出声。夏白安不为所动,将浓绿的药膏覆满整张脸:“七日猛药,脸上的麻子便可尽褪,只需要一日两次补药膏,面纱不离脸即可。”
“……”墨澈看着她将自己的脑袋用纱布,裹得严严实实。看起来,就不像个人。夏白安倒是颇为欣赏梳妆镜里的自己,还得意的转过脸来,朝着墨澈抛了个媚眼。“夫君,您看看我这样如何?”
“希望这七日早早过去。”
墨澈别开了目光。太奇怪了,像是个被剥得磕磕巴巴的水煮蛋,难看死了。夏白安忍不住捧腹大笑,凑上前去:“原来你也会开玩笑啊,再多看看么,说不定过会儿就顺眼了么。”
“离我远些!”
“夫君——”“……”这个女人,果然还是很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