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这么做,她的小腿止不住的打颤,连带着身子也轻轻的发抖。等回到小路上,岑依山突然回过头看她。“你再说两句话,我怎么听着,你像是个女的。”
糟糕,他不会是听出来了吧!易容倒是没问题,可她不知道变声,现在就算吃药怕也是来不及了。该死的,她当时只想着自己一个小厮应该不用多说话,没想到方才自己露破绽。她只好刻意压低了声音开口:“大人,我乃是鹤先生府里带过来的人,平日里的确不怎么做粗活,但的确是个男人,不然如何到书院里挡小厮。”
虽然说多说多错。可这个时候如果少说,或者直接避开,嫌疑反而更加大。岑依山打量着‘他’,发现这人说话的频次和腔调都没什么不同,只是抑扬顿挫方面有些和软。“呵,该说是什么人教出什么样的人吗?真是软弱。”
他冷嗤了一声,继续带着夏白安往前走。夏白安恨不得将头都埋进地里,将掌心的汗水全部都抹到衣服上去。吓死个人。她正想入非非,却没注意到背后几个小厮从灌木丛里窜出来,似乎还想遍撒网的找人,直接撞在了夏白安的后背。“抱歉……”那人惊呼了一声,夏白安却踉跄了几步,直接撞在了岑依山的背上。柔软的身体覆上脊背,岑依山的眼底划过一丝诧异,回过头去,他正撞进夏白安那双淡淡的眼眸,眼睛微眯,当即捏住了她的脸:“不对,你不像是个男人,你到底是……”夏白安瞳仁一缩。吾命休矣!早知道就不自告奋勇的来帮墨澈打探消息了!她死死闭着嘴,也死死闭上了眼睛。准备直接等死算了。“岑寒山。”
敖平川突然从旁边的大门里走进来,手里还吊儿郎当的挂着一个折扇,“你如今的口味倒是不错,对着书院里的小厮也敢下手,看来……京城的女人都已经入不了你岑大人的眼了。”
听到敖平川的声音,岑依山的目光很快就被吸引过去。和一个小厮比起来,自然还是这个碍眼的敖平川更难对付。岑依山狠狠甩开夏白安的脸,可力道之大,仍是在夏白安白嫩的脸上留下两个清晰的指印,夏白安疼的倒抽了一口凉气,赶紧乖巧的退到后面,边轻轻的看了敖平川一眼。岑依山说:“敖平川,你到书院里来,也是为了院长手里的那份文书吧。”
“知道还问,屁话多。”
敖平川嘴上狠厉,脸上还笑着,步步走到岑依山的面前,盯着他的眼睛看。岑依山烦躁的后退了一步:“院长不会理睬我,自然也不会理睬你,别以为你真的能为林青崖辩驳什么,等到文书出来,自然尘埃落地……”“如果那文书真的没问题,你又何必到这里来?”
敖平川笑着,边默不作声的将夏白安揽到自己的身边,假装兄弟一样勾肩搭背,还狠狠揉了一把他的脑袋和帽子,“算了,同你这个畜生说什么。倒是鹤先生身边这个小厮有趣的很,你正巧在这里,赶紧叫你妹妹给我做两叠桂花糕,我送去给院长献殷勤。”
夏白安被揉的歪歪扭扭,还不忘掀开敖平川的手:“鹤先生让我送岑大人……”“不必了!”
岑依山却冷冷的扫了敖平川一眼,“你就跟着这不顶用的敖家人吧。敖平川,别以为你仗着家世还能留在京城,看看墨澈吧,他的登高跌重,就是你的来日。”
敖平川的眼神暗了一瞬,突然笑了:“那我可要拭目以待。你一个紫竹县里长成的野小子,难道真的能扳倒我这世家吗?”
“你,真是狂妄!我告诉你,就算拿到文书,只要边疆的那些人死的干干净净,林青崖的罪名也摘不掉。”
“随你如何言说,且看看是你乡野的本事大,还是我这世族子弟的人脉广!”
敖平川字字掷地有声,两个人针锋相对一瞬,又同时别开了目光。岑依山大步流星的离开,再不回首。而敖平川脸上的笑容却已经化作了一片寒意,他的手臂从夏白安的肩头上抬起来,横她:“到这里来做什么?”
“探听消息。”
夏白安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手指还在轻颤,“本来我只想着给墨澈打探敌情,看看岑依山到底想做什么,没想到歪打正着,他竟然也和林青崖的事情有关。”
她说完,就见眼前的敖平川变了脸色。夏白安不解,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怎么不说话了,这可是你跟你义父的事情息息相关啊,咱是不是该想想怎么找证据,反正我刚才听来……好像那院长挺刚正的,一个字没透露,说不定反而是好……”嗯?天怎么黑了?夏白安莫名的看着遮盖住自己的阴影,慢慢回过头,正撞进一双淬了寒光的眼底。“老鼠,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