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澈的指尖温温热热,落在肌肤上,如同星火燎原一般,几乎让夏白安的脸都快烧起来。她甚至红了耳尖,略有不自在的挠过脸,灿若星辰的眸子闪着细碎的光,就连咋咋呼呼的声音都成绕指柔,从那浅粉的唇里溢出。“真的吗?”
“嗯。”
墨澈直言不讳,以指腹垫着她的下巴,叫她抬起头来,注视着那双还有些闪躲的眼,他继续道,“别低着头。”
夏白安盯着墨澈那双认真的眼,莫名的扬起一个笑:“你这话,简直像是私塾里一板一眼的先生。”
“那该怎么说?”
墨澈饶有兴致的点了点她的下巴,复而放下了手。下一刻,大胆的夏白安已经凑上前来,同样用那水葱般的手指抵在了墨澈的下巴上,轻咳了几声压下嗓音,也认真的盯着他说。“别低着头。”
雌雄难辨的嘶哑嗓音,本该是像破风箱一样的声音,可墨澈仍觉得悦耳。男人扣住夏白安的手腕:“怎么不用原本的声音。”
“男人和女人托别人的下巴,感觉不同,我在找男人的感觉。”
夏白安回答,也没感觉到手腕上的桎梏有多大的力气,她甚至能从善如流的放下手。与其说墨澈是抓着她,倒不如是借了她手腕当搭子,轻轻搭着、时不时勾着。就像是墨澈永远挺直的身姿下,总有一些小部位要偷偷懒。这些部位总是落在夏白安的肩头和手腕。夏白安习以为常,和他并肩踏出屋子,在门口分道扬镳。又在墨澈踏入禁军苑的时候,那道紫色身影又悄然贴上了墙壁,向门外的小摊上买些早膳。隔着禁军苑的墙壁。墨澈刚踏入其中,便感觉到无数尖刺一般的目光朝他而来。男人间的流言蜚语也不见得少,狂妄的往他脑袋里砸。“新来的校尉,听说以前是做文官的。”
“真是不知道死活,即使是我们京城禁军,也要有本事的人。”
“就算是边关小将到我们禁军苑,也是要从最底层做起的,他凭什么上来就是校尉。”
“那不是他会吃软饭,有个能治疗疫病的神医娘子么。”
角落里的几个老兵都哄笑起来。而为首的中郎将并无阻拦这些流言蜚语的意思,反而寒着脸看墨澈走近,目光落在他的肩头和手上。“娘们唧唧的身材,也敢大言不惭的请皇命到我们禁军苑里来?”
墨澈的身子本就算不得武人那般魁梧高大,身上的肌肉薄薄一层,更加比不得他们树桩子一般的大腿和手臂。但他面对上司中郎将齐卫国的责难,唯有一句。“禁军校尉墨澈,见过中郎将大人。”
他恭敬的躬身行礼,叫人找不出错处来。耳边又是一阵哄笑。听得墙壁外的夏白安都要跳脚:“笑笑笑,等会儿笑掉你们的大牙。”
可墨澈还是一副淡然的模样,抬起头,直起身子,只问:“初来乍到,不知大人麾下,应该做些什么。”
齐卫国鼻腔里溢出一声冷嗤。“今个儿的确是有和承天府一起做的事情,但你也说自己初来乍到,还不知道你的身手和本事,有差事儿,也不能让你接。”
“你这细胳膊细腿的,不如还是交给其他人吧。”
旁边的大汉也跟着起哄,他微微眯起眼,“校尉大人还没来的时候,可是我这个队长日日巡逻,办差呢。”
墨澈抬起冷冰冰的眼,凝视着眼前的大汉。名字,不知道。但他能感觉到对方的敌意。他勾了勾唇角:“如今有了我这个校尉,队长可以落得几分清闲了。”
大汉冷嗤:“你是吃软饭太久,被养的骄纵起来了吧。就你这单薄的身子,难道真以为能跟我比?”
“职位不同,所需要做的事情也不同罢了。”
墨澈走上前一步,对上齐卫国不信任的目光,“我不怕犯错。”
齐卫国明显没想到他将姿态放的这么低,眼底的戏谑又多了几分。这种人可能是真的没几分水平。这才没说两句就低头了吧。旁边的大汉,也是这般想法,大笑几声:“看来你还知道自己会犯错,这件事情不如还是直接交给我去办吧!”
“别急。”
齐卫国却负手而来,“既然新来的校尉想要做做实事,我这做中郎将的也高兴,今日的差事是帮承天府的,事情办砸了不好交差,想来墨校尉也不想我难办吧。”
墨澈点头。齐卫国却突然一拍手,惹得众人齐齐看来,他道:“既然你急着办差,那不如先证明一下自己,我们这里不似你从前的文官府邸,靠的,可都是拳头。”
旁边的大汉眼睛一亮,将拳头捏的咔嚓作响,走到墨澈的跟前,看他瘦竹篙公子一样站在这里,笑了。“比划比划?”
墨澈脸色不变:“可以。”
“那就来台上!”
大汉大笑了几声,浑身的肌肉几乎都暴涨起来,将一身衣服撑得如同耸起座座小山,三步并作两步踏上高台,狠狠一蹦。落地时,灰尘乍起。四周的士兵都纷纷看过来,拍手叫好:“这不是莽汉队长么,谁找死跟他切磋啊。”
“管是谁呢,莽汉队长手底下非死即伤,每次瞧着老子都觉得爽!”
“你要是个被打的,看还爽不爽得出来!”
兄弟们纷纷上前围观。齐卫国见墨澈还没动,笑了:“你要是觉得不行,也可以不上,我们这做禁军的,倒也不比外面的那般要功夫,不如……”他话音未落,墨澈却已经将腰间的长刀缓缓抽离出来,刀光跃入众人眼中,墨澈修长的指尖轻轻一勾,那刀如碎花一般在他手中反转,如挽剑花那般轻松。刀停时,墨澈的小指熨帖上刀柄,淡淡道:“此刀,还不错。”
四周的哄笑声,瞬间弱了几分。禁军的佩刀可不必轻量的剑,有些人甚至要双手举起,挥砍且慢。而他,竟然一只手便可将刀收放自如。光是这力气……“我滴个娘耶。”
不知是谁说了一句。墙外的夏白安都快急死了,恨不得整个人都贴到墙壁上:“这跟看电视只能听声有什么区别,墨澈到底做了什么,让我也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