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时间爬起身来,反而曲起一条腿,另一只手轻轻搭上,半撑着自己发疼的额角,侧目看向门前:“院长先生若是还没教完,跟我说一声就是,我自不会去打扰,一只茶杯扔出来亏得慌,弄脏了我这一身衣裳,也是叫下仆清洗苦得慌,属实没有必要。”
两个孩子都齐齐看向她。而此时,竹帘被掀开,院长负手走上前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台阶下的夏白安。“为何不生气?”
“生气什么?”
夏白安茫然的问了一句,而后又碰到自己已经略有肿胀的额头,耷拉下肩膀,“您是墨澈尊重的前辈,前辈有心教导,只要不是太过分,没什么可生气的。”
“你落入污水,不算过分吗?”
“不算呐。”
夏白安甚至还坐在雨中,抖落这宽大的袖袍,“这衣衫布料价值连城,前辈您这送的人都不心疼,我自然不心疼。再说这一身污水,是恰好我站的后面有水洼,恰好天上下雨,若是平常,我顶多摔个屁股蹲。”
院长仍是冷冷看着她:“你不过是为孩子们能在我这里学习,才如此忍耐。”
夏白安只笑:“大家都是聪明人,何必看破再说破,只要您好好教,我还能在雨里多坐一会儿。”
“娘……”墨雪心疼的唤了一声,还想要起身。可院长一道目光就阻止了她。夏白安在雨里瞧着,总觉得两个孩子对院长的态度变了许多,一点点惧怕,还有许多尊敬。“他们并非是你的亲生孩子。”
院长突然开口。“是否我亲生,与我愿意疼他们有何干系?”
夏白安眨了眨眼。院长则深深看了她一眼:“进来,到旁边小屋里更衣。”
什么意思?夏白安闹了个不明白,正想起身,却又一屁股坐下去,忙喊道:“前辈等等!”
“何事?”
“尾椎骨疼,起不来,能不能拉一把我。”
“……”院长寒着脸盯着她半天,竟是恼羞成怒的往里走去,书斋里却传来一阵豪爽的笑声。夏白安无奈,决定等一会儿再起身。可不料,书斋里又走出一位人来。之前见到的鹤先生,也就是世安侯,此时正笑着踏入雨幕,抬手将她拉了起来:“也就你这初生牛犊不怕虎,竟叫院长拉你一把。”
“鹤先生。”
夏白安先乖巧叫了一声,旋即撑着他的手臂,“哎哟您走慢点,尾椎骨下面都快断了。”
“别吵吵嚷嚷,小心他再一只茶壶砸的你头破血流。”
鹤先生偷偷告诉她。“……”这院长到底什么毛病!要不是看在两个小孩儿日后都要靠他教导,而且他还是墨澈的前辈上。刚才那一个茶杯砸过来,她就应该直接翻脸了。她跟着鹤先生入了屋子,才发现旁边还有个小房间,门前的两个丫鬟,正是白日里为她梳妆打扮的。丫鬟们似乎等待已久,一看见夏白安就将人往里扯。而鹤先生坐在院长身边,笑道:“墨澈选的人,你有什么不放心的。”
“她是墨澈选的吗?”
院长重新拿了茶具清洗,听着夏白安同两个丫鬟的笑闹声,“是她选了墨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