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是越来越心疼厉九渊了。他能够宽宏大量的原谅他们,可惜他们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这会儿竟然是打算抓住唯一的机会,要他的命。他从始至终没有做过一件对不起他们的事,可现在却要面临这个局面,实在是让人愤慨。艾瑶没有阻止他们,只是冷冷地看着他们走上来,走到艾瑶的面前。一个人将西装脱下来,裹住地上的那把断刃,细细地打量了一下,确定可以将人杀死。艾瑶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他们,想看看他们到底敢不敢动手。少年高高地举起刀,“杀人是要判刑的。”
艾瑶忽然道,拿刀的少年微微一笑,似乎在嘲笑艾瑶多事。对于他们这种特权阶级来说,只需要多花些钱就有人自愿顶罪。根本不需要坐牢。艾瑶也笑了。“你以为没了厉九渊,厉家在这平城还能只手遮天吗?”
一句话说完,那少年的笑渐渐敛了,隐隐有些担忧,高高举起的手有点僵硬,不知道是该放下还是扎进去。艾瑶对着他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少年半信半疑地走过去,见艾瑶确实没有别的打算,就将耳朵俯过去。“为什么不借刀杀人呢?”
艾瑶说完不再开口,看着那少年眼睛转了转,似乎是明白什么意思了。他将刀塞给身边的那个小弟,后者一脸惊慌地想要推开,却被他一瞪,只能哆哆嗦嗦地拿住。“杀了他。”
少年冷冷命令道,看来是听了艾瑶的建议,准备让他去做那杀人的事,顶杀人的罪,自己坐享其成。要是真追究下来,也不过是个怂恿人杀人的从犯。没有真的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不会怎么样的。可是那个小弟也不是傻子,艾瑶刚才说的话他也都听见了,如果现在下手,他也不见得能保护自己。“废物,”少年剑小弟迟迟不动,生气地说了一句,“我就知道你没有这个胆子,你以为我我是怕了她说的才然你来的吗?这是我给你的一次机会,一次让你证明自己的机会!你既然没种,我自己来!”
少年说着就要抢过他手里的刀,小弟也受了刺激,紧紧握着刀不松手。“我可以!我行!”
小弟突然大喊道,少年立刻松开了手,向后退了一步,举起双手。“OK,OK,你自己来,你来。”
说着还对他比了个“请”的手势。这下轮到小弟了,他紧张地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慌张地向前晃着身子又退回来,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他握紧了手里的刀,回头看着少年,少年一副您先请的样子。艾瑶也紧张地看了身边的保镖一眼,两个男人将厉旷压得死死的,厉旷也没有挣扎,抽出一个人来帮忙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只见一个保镖给艾瑶打了个手势,示意她放心,艾瑶这才不那么紧张了,她转头继续关注着小弟。他已经到一个临界点了。“动手啊,你这个懦夫!我就知道你不配!”
少年也是看中了这个时机,突然在他耳边暴呵,希望激起他的暴走。“我不是懦夫!我配!我恨你!”
小弟发了疯的大喊出来,最后那句我恨你说出来的时候,他的刀已经捅进了少年的身体里。少年目瞪口呆地看着小弟,这个人给自己做了这么多年的小弟,一直是只很听话很温顺的狗,怎么今天……小弟也借着少年的眼看见了自己的狰狞和惊慌,他有些茫然地松开刀,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好像在研究这双手都做了什么。“咚。”
少年倒在地上,和厉九渊一样陷入了昏迷。小弟一脸惊慌地将手中的刀扔了出去,就像是突然发现自己手里有了个手雷一样。他眨着一双迷茫的小鹿般的眼睛,里面泛起一丝丝水汽,看着自己的双手,全身都在颤抖。他突然抱着头蹲在地上,就像是瑟缩在墙角的受害者,艾瑶神色有些复杂地将视线从他身上收回来,他和那个少年之间的恩怨她根本不想知道,她只在乎厉九渊能不能醒过来。杂沓的脚步声传来,艾瑶看着卫皓和秦简飞奔过来,心里渐渐有点底了。救护车在外面一路狂飙车技,艾瑶拿起那把断了的匕首,还不忘抓住厉旷一起走,一路上艾瑶都没有说话,脸色阴沉得要命。如果厉九渊醒不过来,她的目光冷冷落在被打晕了的厉旷身上,她一定不会让他好过。自己将会成为他永生难忘的梦魇,要一点点粉碎他的所有,让他永远后悔这一天。“查不出来。”
卫皓在病床前整整守了二十多个小时,一刻不停地在分析,请来了全世界的专家也都束手无措。艾瑶的心一点点收紧,时间过去的太久了,就算他现在没有什么问题,但难保下一刻会出现什么突发情况,可能他就这样在昏迷中脑死亡了也是可能的。不能再拖了。“带我去见厉旷。”
五分钟后,厉旷被绑在十字架上,身旁的墙上挂满了刑具,跟他一墙之隔的就是他的宝贝儿子厉晴川,只是眼睛被蒙上了,嘴巴被堵上了,全身也被注射了麻醉剂,昏昏沉沉如同废人。“做个交易吧,你把解药给我,我把厉晴川给你。”
艾瑶冷冷道。厉旷却笑了,那种老谋深算的得意的笑,“跪下”,他说。艾瑶没有动。“现在不是你跟我谈条件的时候,如果厉九渊醒不过来,你和厉晴川都要给他陪葬。你知道蜈蚣钻进肉里的感觉吗?一条一条拼命地往里钻,嗫食着你的心脏,而你却只能眼睁睁看着?”
“或者,你想要尝遍了这些器具的滋味,才能老老实实和我做交易?”
艾瑶说着轻轻伸手敲打了一下那些铁质的刑具,发出了悦耳动听的声音。虽然上面的每一个器具都带着淋漓的鲜血,是干涸的,长年累月的积累在上面。像是附着在上面的无数不甘的冤魂。“怎么样?有没有你中意的?”
艾瑶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