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抓啊，把你爸也抓来啊！把事闹得越大越好，看你怎么收场！”

厉晴川突然叫嚣起来，像是有人可以给撑腰了一样。厉九渊却冷冷一笑，不到三分钟，秦小蝶就被带了回来。“你以为我会只抓你一个人，让你妈去厉家闹事吗？”

厉九渊面无表情地说道，冷冷一笑，像是在嘲笑厉晴川的愚蠢。“你不过是个没用的废物，她只是个没权势的女人，你觉得你们死了，厉家会怎么样？”

回答厉九渊的是一片沉默，厉晴川的心一下子冰凉透底，他就像是死了一样瘫在椅子上，只剩下秦小蝶在那里扭来扭去，脸上满是愤怒地瞪着厉九渊。要是眼神可以杀人，她应该想要一口一口咬碎厉九渊，扯着他的肉，喝光他的血。可惜啊，她也只能想想了。艾瑶跳到厉九渊的肩膀上，小爪子互相勾住，自己主动地做了他的围巾。毛茸茸的小脑袋在他下巴蹭了蹭，引来男人唇角一个上扬的弧度。“好啦好啦，不气哦。”

艾瑶说着，还试图抬起一只爪子拍拍厉九渊的脸，只是这爪子一抬起来，身体就跟着失去了平衡，差点没栽倒下去。幸好厉九渊及时托住了她……的屁股。“喵！”

某只像是屁股着火了一样，蹭的一下差点没蹿到天花板上，好在厉九渊在空中接住了她，稳妥地放在自己的腿上。“乖，”男人给艾瑶顺了顺毛，嘴角的弧度更加张扬，透着一丝邪魅。“最后一次机会，交代清楚，你们两个，今天可以有一个活着出去。”

厉九渊冷冷道，将目光落在厉晴川的身上。“哥哥，我不想死。如果我交代清楚，可以让她代替我去死吗？”

厉晴川忽然改口叫哥哥，让艾瑶瞬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差点没吐出来。厉九渊自然地给她顺着毛，眼也不眨一下，“自然”。秦小蝶瞬间瞪大了眼睛看着厉晴川，似乎是在质问为什么会生出这种儿子。可是厉晴川却把脸别开，没有去看她。“我觉得应该死的是你，毕竟坏事都是你做的，你手上沾的血太多了。”

厉晴川低声道，却是在暗示厉九渊，秦小蝶身上还背着他妈妈的血债。厉九渊的手指抖了一下，艾瑶温柔地抬起一只爪子，将他的大手抱住。“我的耐心已经没有了。”

厉九渊说着拿起枪，指着厉晴川的头，一字一顿，“现在，告诉我。”

“不是我，是有人让我去求巫夜，叫我无论如何也要杀了艾瑶。说艾瑶是你身边最得力的助手，只有杀了她，你才可能会露出破绽。”

厉晴川赶紧交代道，艾瑶的眉头皱了皱。“那个人是谁？”

厉九渊接着问道。“我也不清楚，我从来没有见过他，但是他给我出了很多主意，也给我做了很多脏活。可以说他一直在给我擦屁股。”

厉晴川说着，脸上忽然露出一丝疑惑的表情。“你们如何联系？”

厉九渊的耐性已经是负值了，这个人连交代个事都交代不清楚，还要他一句一句地逼问。“都是他主动联系我，每次的方式都不一样，有时候是突然的一个电话，有时候是快递，有时候是公园借火的来告诉我。我从来没有找过他，基本上我摊上什么烂事的时候，他都会直接帮我摆平，根本不用我说。”

厉晴川说着，脸上竟然还透着一丝欣悦和怀念。案子到这里几乎就断了呀，艾瑶有些生气地看着厉晴川，要不是碍于她现在这个样子，她就早跑过去大巴掌抽他了。要你有什么用！每天就知道捣乱，连个情报都交代不出来。简直就是给废物！“情报交代出来，他就得死了。他当然不说。”

厉九渊对艾瑶说着，后者猛然醒悟，看来这个贱人真是不上刑不行啊。厉九渊对着秦简挥挥手，后者立刻明白地将一个箱子打开。从里面拿出一个小玻璃杯，里面爬满了蜈蚣，看得艾瑶一阵头皮发麻。接着秦简拿出一些奇怪的粉末涂抹在厉晴川的伤口周围，淡淡开口。“这些粉末是特制的，对于人来说没什么问题，但是对蜈蚣来说却是毒药。它们会想尽一切办法来避免碰见它们。”

秦简说着用镊子夹起一条蜈蚣来，轻轻放在了厉晴川的伤口上。周围已经严严实实洒满了粉末，那蜈蚣刚被放下没多久，就拼命地蜷缩起身体来，所有的爪子都努力划拉着，挣扎着想要逃离。可是它却被镊子狠狠按着，挣脱不得。想要从旁边跑走的想法落空之后，这只蜈蚣将他的头伸到了伤口处。“你觉得我为什么要在你全身划那么多口子？”

秦简淡淡地反问道，指了指那个箱子，“别急，里面还有蟑螂，蝎子。你的每一处伤口，都可以被填满。”

“不！你敢！”

厉晴川尖叫出声，可是那只蜈蚣已经将头完全挤了进去。他拼命地向后躲着，瑟缩着，却根本无处可逃。几个保镖上前来将厉晴川牢牢按住，不管他如何扭动，如何求饶，也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只十几厘米的蜈蚣完完全全爬进他的身体里。只剩下一节尾巴留在外面。秦简用镊子牢牢夹住了它的尾巴，这只蜈蚣立刻在厉晴川的血肉里扭动起来，每一下，都牵动着厉晴川的神经。“怎么样，现在还不说吗？”

厉九渊反问道，厉晴川终于松口了。“是血！跟着血迹走，就能找到他。”

厉晴川终于老老实实交代到，“买新房子，一天之后顺着门口的血迹就能找到他。我从来没见过他，声音也是通过变声器。我能说的都说完了，快把这该死的鬼玩意弄出去！”

最后他几乎是喊出来的，秦简看了看厉九渊，男人没有表情。镊子夹住蜈蚣的尾巴使劲往外拽着，却一个“不慎”夹断了它的身体，剩下蜈蚣的半截身子更加使劲地往里钻着。“这可怎么办呢，我把它拽断了。”

秦简静静地举起那被扯断的半截身子，厉晴川脸都绿了，发出歇斯底里的喊叫声。“快救我，快救救我！它会爬进我的内脏里，它会吃了我！我不想死啊，救护车，快叫救护车！救我啊呜呜呜……”厉九渊一摆手，抹布再次被塞进厉晴川的嘴里。秦小蝶的抹布却被拿开了。“当年如果不是我，还会有别人，是她心理承受能力太差，性格又刚强，才会自寻死路，怨不得别人。”

艾瑶没想到，秦小蝶竟然能堂而皇之地说出这种话。真是无耻至极。“你不能杀我，你也不敢杀我。我是你爸爸的最爱，如果我死了，他不会放过你的。”

秦小蝶脸色扭曲，却十分理直气壮，竟然还在威胁厉九渊。男人的嘴角微扬，显然他也觉得十分好笑。他低头看着艾瑶，目光清澈，没有一点被恨意缠身的感觉。可是艾瑶就是能感觉出来，他非常不好。“你说怎么办？”

他问艾瑶，艾瑶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是让他放下仇恨重新开始吗？不用想也知道，他做不到。那让他报仇杀个痛快？鲜血一旦染到手上，就永远难以洗掉。她不希望他这辈子都背负着这些生活。艾瑶愣愣地看着厉九渊，她不知道应该怎么做，她也没办法替他做决定。甚至出主意，她都做不到。她轻轻踮起脚，“吧唧”一下，亲在厉九渊的嘴唇上。“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永远站在你这一边。我可以接受所有你的样子，残忍的也好，霸道的也好，温柔的也好，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不要被任何人束缚。”

想来想去，艾瑶也只能给他这个答案。厉九渊却笑得非常甜。他单手捂住了艾瑶的眼睛，因为有了消音器，所以开枪的声音很小也很奇怪，等到艾瑶睁开眼，秦小蝶已经不在这个屋子里了。“我说过你们两个只能有一个人活着出去，祝贺你。”

厉九渊对着厉晴川笑了笑，甚至还做了个鼓掌的动作，“蟑螂挺好的，别浪费了。”

说完就带着艾瑶起身，秦简留下来，挑了几只个头最大的蟑螂，厉九渊抱着艾瑶走出去，身后是厉晴川疯了似的呐喊和咒骂。“他今天会死吗？”

艾瑶有些好奇地回头看着那条空荡荡的走廊，厉九渊将她拉过来，像抱小孩一样抱在胸前。男人摇摇头，“应该还能活个一星期，接头人还没抓到，总不能让他死了。”

“也是，我们今天就去买房子吧。”

艾瑶笑着从厉九渊的口袋里叼出一张卡，“刷厉晴川的卡”。厉九渊却趁机捏住艾瑶的小下巴，戏谑一笑。“这么迫不及待要和我住在一起吗？”

“呸，我们不是天天都住在一起吗？”

艾瑶有些鄙夷地翻了个白眼，要是外人知道这个男人有多幼稚，不知道那些成山成海的迷妹们还会不会喜欢她。“我是说，在我们自己的家。”

厉九渊低头看着艾瑶，“你愿意嫁给我吗，艾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