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茗希说完,用力抵住韩骁的胸膛,想要将人推开,却被韩骁死死地扳住手腕。眼看着韩骁要朝自己吻来,喻茗希赶紧撇开头,喊道,“我今天大姨妈拜访,你是知道的,韩导,你总不会这么没人性——唔、嗯……”喻茗希的话瞬间被韩骁封堵在口中,想要捶人的双手也被韩骁分别紧扣在枕边。韩骁全然不理会他们先前订下的规则,深深地吻着怀里的女人,不愿再听喻茗希说些残忍伤人的话。他已经忍耐得够久,今晚喻茗希和盛飞做的事也在挑战他的底线和原则。喻茗希身体不便,他当然会顾及她的身体,但他有的是别的方法能让喻茗希近距离感受他。喻茗希显然也知道他要做什么,不肯顺他的意,拼了劲扭动挣扎着,也不肯让他再靠近。但她的力气从来就挣不过韩骁,更何况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做那些最亲近的事,做过无数次,韩骁对她的身体了若指掌。喻茗希慌了,眼前更是不停地浮现韩骁下午救溺水的庄倪萱的画面,画面一帧帧地播放,再加上韩骁强势的行为,终于点爆了她心中所有的雷区。“你、你别亲!”
喻茗希怒声喝止,因为极度愤怒,眼里冒出了泪珠,但韩骁不管不顾,埋头继续着自己的动作,一身的怒火像是将喻茗希彻底吞没,让她牢牢记住她属于谁,她的男人是谁!“韩骁!你别碰我!”
喻茗希情绪霎时崩溃,哭喊着骂道,“不准你碰我!不准你——不准你用碰过那个女人的嘴碰我!你滚!你滚开——”韩骁面色一僵,眼神暗了下去,抱紧怀里不断挣扎抗拒他的喻茗希,嘶哑着声喝吼回去,“你怎么这么不讲理?!我救倪萱的那些——只是单纯的救人,我根本没有别的意思,茗希,你为什么就是不肯相信我?!”
喻茗希捂住了自己的耳朵,眼泪流得更凶,“我不要听!我不管!总之你脏!你别碰我!不准你碰我!”
韩骁被骂得脸色更沉,目光阴鸷晦暗,非但没有停手,动作反而更加急切,大手捏住了喻茗希的膝盖,将她制稳在自己怀中……他像是在证明自己的真心一般,努力地取悦讨好喻茗希。喻茗希的身子从僵硬到软化,从反抗到屈服,脑子里白茫一片,眼神也变得空茫混乱,嘴里迸出的气音充满了哭泣的沙哑,“混蛋……韩骁你混蛋……”“我不是混蛋。我抱的是自己的老婆。”
韩骁仿佛跟喻茗希较着真,话声更凶更哑,双手攥紧了喻茗希的肩头,逼着她为自己露出自己过去最熟悉的,为自己神魂颠倒的表情。“谁是你老婆!我不是!”
喻茗希恨恨地骂道,“我早就说过要和你离婚,是你不肯,在我心里你早就不是我丈夫!”
“我不是,谁是?!”
韩骁怒不可遏,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将喻茗希箍得更加无法动弹,任他为所欲为。滚烫的手掌最后落在喻茗希当初剖腹产后,留在腹部的那条疤痕上。韩骁盯着那条疤,反复地轻抚着那一处。那是喻茗希自产后身体上最为敏感的一个地方,韩骁的手不但按着那条疤,语气还强调般地重复着几句话,“这里,是你为我生过孩子的证明,是我们的天翊出生时留下的痕迹。茗希,你和我永远分不开,只要天翊存在的一天,你就永远都是他的母亲,永远都是我韩骁的妻子。”
喻茗希气得眼睛更红,哭过的双眼肿着,还在不停地流出新的泪水。她挣脱不了韩骁的束缚,只能歇斯底里地喝骂,“早知道这样,我就不会生小不,韩骁,我最后悔的就是和你在一起!后悔和你结婚,后悔和你生孩子,所有和你的一切,我都后悔!你不是我丈夫,你不是……”喻茗希骂累了,嗓子都快骂哑了,仍然坚持地喃念着那一句“你不是我丈夫”。“你说谎,喻茗希,你就是在说谎……”韩骁心头的怒火一次次被喻茗希点燃,一次次变得更浓烈,折腾她的举动愈发变本加厉。喻茗希几乎被他欺负得昏过去,她本来就因为大姨妈来袭,身体难受了大半天,又被韩骁气哭了,在湖边冻了好一会儿,晚上又和盛飞疯玩了很久,只为了将韩骁的身影彻底赶出自己的脑海,后来还和盛飞跑了很长的一段路,也是为了不跟韩骁派来的助手走,不去见韩骁。但如今发生在眼前的事却告诉她,无论她怎么躲,韩骁都在,并且能轻易拿捏住自己的所有弱点,就好像不管她怎么做,老天非要逼着她,韩骁也逼着她,都必须接受那些伤害和痛苦,必须原谅这个男人……喻茗希被那种甜蜜又痛苦的滋味折磨了半宿,思绪已经逐渐溃乱,话语也变得越来越乱,“韩骁,你、你别,你放过我……呜……我不……了……”每当她反应过来自己不小心服了软,又会立刻摇头,咬紧牙关道,“我不会原谅你……你别想……我不……”韩骁对那些无情的话语充耳不闻,只是将脸埋在喻茗希的颈窝里,揉按着她柔软的身子,仿佛要趁着这次机会,尽情地宣泄自己这么长时间以来的忍耐、思念、委屈、痛苦、难过……以及无数复杂的,以前从未尝过的种种情绪。他是在报复惩罚怀里倔强固执得让他尝尽苦头的女人,也是在疼宠这个让他爱得最深,屡屡让他失去冷静和原则的女人,他一边逼着喻茗希向自己服软,一边向她剖白着自己的情意。他一遍又一遍,沉着嗓音,喊喻茗希的名字,将她抱得更紧更牢,吻着她的脸,“茗希,你要我怎么做,我都答应你,我们不离婚,只要你回来……我不要别的,你感觉不到吗?我这颗心装不下别人了,只有你,只有你一个,我只要你一个……”“骗人……”喻茗希浑身乏软,脸埋进被自己的泪水浸湿的枕头里,闭紧了眼睛,咬牙又骂,“你就会骗人,就会骗我,一次又一次,我已经受够了,我不会再相信你。”
“我没骗你。”
韩骁语气执拗生硬地否认着,缓下力度,拭去喻茗希脸上的泪痕,“我没有。”
“那你和庄倪萱断干净啊!”
喻茗希愤然地回过头瞪着韩骁,冷怒着声道,“你做得到吗?!”
韩骁动作微滞,没有立刻回答。喻茗希却毫不意外会得到这样的答案,声音更冷地嘲讽道,“做不到是吗?韩导现在越来越喜欢给人开空头支票了,你这样以后在圈子可要小心说话,不然被人抓到把柄,一世英名就全毁了。”
说完她便要往床边爬去,想要下床,远离身后这个可恶又可恨的大导演。韩骁立即将她捆回了怀里,再次牢牢地压住,面色严肃,僵硬着声道,“不是做不到,是因为倪萱她……你知道吗?她患了癌症,是晚期,时间不多了。”
喻茗希脸上闪过一分错愕的神情,对这个消息确实感到意外。韩骁见她安静了下来,便握紧了她的手,与她十指扣在一起,不停地亲吻着她的指尖,一边低沉着声说,“茗希,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你不是那种会枉顾别人性命的人,她的时间不多了,医生说最多再过半年……她的亲人早就离世,只剩下我——”“所以呢?”
喻茗希蓦地提高了音量,打断了韩骁的话,“所以这就是你冠冕堂皇做不到的原因是吗?她的亲人离世了,只剩下你,你是她什么人?你的意思就是要陪度过这最后半年对吗?真有意思,呵……”喻茗希自嘲地勾了勾嘴角,脸上露出了失望的神情,疲倦地闭上双眼,要从韩骁手中抽回自己的手。韩骁却抓得很紧,眉目凝沉着,盯紧了喻茗希的脸,“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我把倪萱当作亲人、朋友。”
“那她呢?”
喻茗希冷笑着问道,“你有没有问一问她,是不是也把你当作亲人和朋友?”
韩骁拧紧了眉宇,沉默了,脑海里回响着那一次在茶馆里,庄倪萱对他问的那一句话——“韩大哥,如果我问心有愧呢?”
韩骁猛地捏紧了喻茗希趁他失神的一瞬间要从他手里挣脱出去的双手,艰难地咽了一下喉咙,坚定着声道,“只要我问心无愧,我们不需要在意别人的想法。”
喻茗希却像是没有听见他的话一般,失落地摇着头,低声喃着只有自己听得见的话语,“我也没有了亲人,我也只有你一个啊……”韩骁没有听清她的话,只见她的神色异常哀恸,好像失了魂似的,心尖突地狠狠颤了一下,连忙伸手将她搂紧,按在自己的胸口上,一边安抚般地吻着她的眉眼,一边问道,“茗希,你说什么?”
喻茗希一动不动,任由他抱着,过了片刻,才开了口,声音寒冷麻木,“你让我把自己的丈夫拱手让给别的女人是吗?你是想让我答应你,把你让给她是吗?——好啊,我让。”
不等韩骁再说什么,喻茗希便语气浑噩地又再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好,我把你让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