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不欢而散。傅禹墨到底还是支持兄弟的,事关亲生骨肉,有良心的男人都不可能不在乎,只不过韩骁和喻茗希眼下的关系又真算是八竿子打不着了,他再怎么想伸手帮忙都像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只能束手无策。邵励城最嫌麻烦,不爱掺和别人的事情,但韩骁毕竟救过他的命,怎么也得帮一把,只是他刚起了念头,他那边又出了乱子,开始自顾不暇了……-喻茗希最近总觉得被人盯着,而且是很明显地盯着,不管她上班下班,都有一辆车远远跟着她,甩都甩不掉,似乎对跟人的方法特别拿手,但要是她想走近一点询问试探,那辆车又会立马开远。她没有把事情告诉盛飞,只是一个人留意着,想着是不是有什么其他的方法能更好地查出真相。起初,她还以为是背后那个神秘人又要来找麻烦,但后来她发现又不是,因为只要那辆车一出现,在她遇到麻烦的时候总会凭空冒出一些能帮上忙的人来替她解决。比如她去一趟超市,一下子买了太多东西,提得很费劲,这时突然就会跑出来一个带着墨镜,西装革履的男人二话不说拎着她的两大袋东西就往前走,还跟她说让她慢点走不要急,他会帮她把东西先拎回去,让她放心,会帮她送货到家门口。她半信半疑地跟着,一来是觉得袋子里也都是些日常用品罢了,一个衣冠楚楚的人,要抢也不会去抢这些东西,二来是这个陌生的男人说话客客气气的,对她也恭恭敬敬的,一点都不像恶人。后来这人还真的帮她把东西送到了家门口,然后一步也没踏进,又毕恭毕敬地鞠了个躬,给她塞了张只写着电话的名片,说有事需要帮忙,无论大小,随叫随到。喻茗希拿着名片都傻眼了,想问清楚是什么来头,人已经如同火箭般飞速跑走了。类似这种情况屡见不鲜,每次她一个人遇上难题,冒出来的人虽然都不一样,但递给她的名片上写着的电话号码却是同一个。什么都不求,免费帮忙,天底下哪有那么便宜的事?喻茗希不用猜都知道会是谁安排的,从那天在医院碰巧遇见韩骁之后,这些奇奇怪怪的“好心人”就挨个冒了出来,任谁都会联想到韩骁的身上。只是她心里虽然猜中了人,却没打算打电话去问韩骁,因为她不想和韩骁再有牵扯,就连平时韩骁见儿子,她都不会出面,只是让张婶来接,然后张婶再送回来,几乎都没跟韩骁照过面。这些陌生人还不足以让她去找韩骁,韩骁要派谁来,她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实在处理不了的,有人搭把手,就搭吧,只要不明明白白地显示出和韩骁的联系,她也就当着缩头乌龟,逼着自己去装作不知道。就算后来盛飞发现了,也在第一时间猜出了背后的指使人是谁,吵嚷着要去找韩骁,她也是把人拦下了,劝服了,让盛飞也跟着她一样装作不知道,不要节外生枝。盛飞终究还是觉得不放心,拉着喻茗希坐下,认认真真地问,“小鱼儿,你是不是动摇了?就是上次见过韩导之后,你是不是心里还存着一丁点念头,否则你之前那么抗拒他的帮忙,连他给的钱都不肯收的,怎么现在就放心地接受他的帮忙了?你是不是……还想着和他复合?”
“怎么可能?”
喻茗希好气又好笑地否定了盛飞的话,“我就是因为不想见他,不想理他,不想和他有任何牵扯,所以才没戳穿他这么蹩脚的安排,你以为他真的认为我看不出,猜不出背后的人是他么?他知道的,或者说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遮掩,他就是想让我知道,他就在我身边,派人看着我,知道我的一举一动,他想让我受不了,去找他说,去见他。”
“我到现在连一个电话都没打过。”
喻茗希拿出手机晃了晃,“不信你看我的通话记录就知道了,我就是没打算和他再有任何关系,所以我才装作不知道。”
盛飞被说服了,但眉毛还紧紧皱着,“那你就这么放任他乱来?”
“他也没做什么让我困扰的事,不就是我需要帮忙的时候,突然有人帮一帮我,有什么关系?”
喻茗希靠着沙发,刷着手机,看着小保姆今天带儿子去上幼教课,发来的小视频和照片,笑嘻嘻的,仿佛一点都不在意韩骁正在一点点入侵她生活的那些行为。盛飞看着她这副模样,虽然是真看不出有任何一点在意,但心里还是觉得别扭。两天后,他打听到韩骁出活动的地方,亲自去找了人。韩骁如今公布了他是天纪总裁的身份,出入都会有许多保镖跟着,这是股东们的要求,因为他之前婚姻混乱,娶妻不慎,出现的丑闻,令天纪的声誉受到影响,股东们美其名曰是觉得需要保镖保护总裁,规范总裁的行为作风,但实际上只是安插了眼线,监控着韩骁的动作。天纪一个偌大的国际企业,韩骁还需要各方势力制衡,没有轻易去动任何人,以免势力失衡,何况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处理,所以暂时没有对公司内有异心的一些元老人员动手。他也在对这些人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任他们随风起浪,就等着他们的浪起得更大些,替换的人选他也准备妥当之后,就会将那些频频对他施加压力的元老一锅端了。盛飞过去在娱乐圈里还算有些名气的时候,若想单独见韩骁都很困难,而韩骁现在根本不想见他,他想见韩骁,就更难于登天。盛飞铩羽而归,垂头丧气地回到新云燕城,喻茗希察觉他的异样,多问了两句,他本来也不是擅长说谎的人,更不愿意对喻茗希说话,所以很快就被套出了话。喻茗希这才知道他去找了韩骁,有些不悦地蹙起了眉头,责备道,“你为什么这么贸然地去找人?找到他,你想和他说什么?要他把那些人都撤了?你觉得他会听你的吗?”
“不管有没有用,我都得警告他,让他别再妄图打扰你的生活。”
盛飞说出了自己内心的想法,“他以为他在圈子里能一手遮天,就可以随意干涉别人的生活吗?简直太过分了!”
“但他没有制造麻烦,我们也没必要主动去招惹麻烦。”
喻茗希不太赞同地解释着自己的观点。“他怎么没造成麻烦了?他安排的那些人,每一个出现的时候,你不是都得想起他吗?”
盛飞一针见血地说道,“他的这些做法造成的结果就是他会在你的脑海里挥之不去,你还能忘得了他吗?”
“我根本就没再想过和他有任何可能,谈不上什么忘不忘。”
喻茗希捂揉着泛疼的额角,语气疲倦地说,“我和他现在什么关系都没有,他做的那些事,在我心里起不了什么波澜,盛飞,你太小题大做了。”
“我是小题大做吗?!”
盛飞语气倏然变急变重,“小鱼儿,你以前连听到他的名字都不愿意,但是他现在让你都习惯想起他了,你都还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小鱼儿,你是在对他放下你的防备。”
喻茗希眼中浮出了一分恼色,有些烦躁,不想再和盛飞纠缠这个问题,“不管怎么样,你别再去找他了,没有用的,你见不到人,就算见到了,他也不会听你的,你不了解他,你不知道,他这个人很固执的。”
喻茗希话音稍落,盛飞脸上便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小鱼儿,你现在竟然认为你了解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