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人,不再玩了。”
沈流慢条斯理地饮着杯中的烈酒,勾起嘴角道,“你们要想见识,也行,学学怎么疼老婆,保证有用。”
“流哥这还藏着呢?谁不知道邵老大现在找那位邵太太都找疯了,听说人不见了?”
那男人边说边笑眯眯地杵到沈流跟前,瞧着他的脸,好像他脸上有花似的。闻言,沈流神色微凝了凝,没有搭腔。嫂子岂止是跑了,还骗着老大,让老大不知不觉间跟她签了离婚协议书。当时得知所有真相的老大痛苦得嘶吼发飙到几乎快疯了的模样,至今想起来都让他心头沉重发寒,真真是心有余悸。这事没几个人知道,旁人只知道叶思清失踪了,邵家乱套了,老大也几乎疯了,这段时间在满世界地找人。这都半年多了,老大的憔悴和悲伤,他全看在眼里,却不知道该如何劝,才能让人真正地活过来。除了找回叶思清,别无他法。片刻后,沈流忽然搁下喝空的酒杯,淡笑着开口,“老马,你这消息也够灵通,这是好机会,如果是你这边能找到人,你觉得老大能赏你什么?”
老马嘿嘿笑了,“流哥放心,早就吩咐下去了,兄弟们都在放饵,国内外能搭线的全都搭着呢,一有消息,我保证拔了这个头筹。”
沈流轻轻呵了一声,修长的指尖抚着杯子,睨去一眼。老马立刻会意,又招手让人把酒杯满上,再次推到沈流跟前。“倒是流哥,你这打算什么时候脱单啊?”
老马继续嬉皮笑脸地扯出新的话题,“你这年纪,要是早就娶老婆的话,现在孩子都能打酱油了吧?”
也不知道哪句话说得不对,沈流薄唇抿直,凉着声道,“滚。”
老马很有眼力劲儿,一看沈流这般态度,显然是动了怒的,沈流通常是不会轻易动怒的人,但要真动怒起来,杀伤力至少有那位邵老大的一半,毕竟是邵老大手底下最得力的战将。“好好好,我不说了,我滚,马上滚,流哥您喝着,不用客气,想喝多少喝多少。”
老马说完便又叫来两人,专门负责给沈流及时地添酒,随后巡场子去了。老马就是血腥玛丽的其中一位老板,不过平时有事没事就喜欢打扮得跟鸭子一样在场子里瞎逛,不但是因为本身就好这一口,也是为了收各种消息,因为以前就是干放消息收消息的活儿,一路攀上大位的。人是颇讲道义,但就是嘴皮子忒贱忒损了些,经常说话会刺得人炸毛,也不知道是无意的还是刻意的。沈流靠在吧台边,手指点在桌面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喝着酒,视线轻轻巡在场中。他今晚根本就不是顺路过来提醒什么事的,他就是……记着那个皮得不行的小猫儿提到了这个属于夜店型的酒吧。血腥玛丽虽然不是越天集团旗下管理的产业,但这种酒吧很多事情都需要借助道上的势力,观市那条路子上要论势,最大势的自然非邵老大一派莫属。这里的事类宽着,沈流隔三差五会过来审视相关情况,因此这个酒吧的几位老板都要卖他的面子。他对这家店的情况太熟悉了,所以才会那么坚决地不准金朱朱过来玩。但最近因为邵励城安排的监视喻茗希那一边情况的任务,他已经有段时间没过来“视察”了,若不是金朱朱今天提到,他或许还不会那么快来。沈流眼睛随便瞥瞥,就知道哪张桌在做什么事,一圈巡下来,便意兴阑珊地将视线转回自己的酒杯上。就这么看着看着,突然就好像看见了很早以前就钻进了他心里的那只小猫儿。沈流蓦地一眯眼,再一回头,就瞅见了出现在门口的金朱朱。金朱朱身上那一套装扮,惹火又性感,若隐若现的黑丝袜勾勒出她那双平时隐藏在宽松休闲牛仔裤下的纤细秀美的腿。金朱朱一进店里,就直奔一张卡座,当真是对这个地方再熟悉不过了。沈流的目光锁在她身上,随着她移转,眼底渐渐浮出了罕见的火苗。金朱朱迟到太久,一入座就被几个好友摁着罚酒。理亏在先的金朱朱没有半点扭捏,很豪迈地撸起袖子,就大口喝了起来,一连喝了好几大杯,每杯都喝得精光。金朱朱才不过二十岁,五官清润又俏丽,肤色白皙又透点儿红,化了淡妆,点缀起来,更是神色飞扬。他们这一桌四男五女,人比较多,又活泼爱闹,猜骰子猜拳也好,跟着音乐瞎蹦啊,给台上的舞者们吹哨啊,玩得不亦乐乎。隔壁桌的人见着这一桌的靓女俊男,不少都跑过去搭讪,痞里痞气的人最多。但这一桌的人还真是有底在这,碰上一些难缠的浪仔,还能让经理叫人过来赶人呢。只是今晚似乎有些倒霉,最后撞上了个大头的。来人恰好是这家店的一位老板的亲戚,平时浑惯了,就盯上了金朱朱,非要吵嚷着交个朋友。金朱朱是个倔脾气的,本姑娘看不上眼的,才不跟你交朋友。脸子一甩,就把人拒了,很直接地翻给人家好几个白眼,“滚蛋,别打扰我们玩啊!”
那老板的亲戚一晚上也喝了不少酒,就认准了金朱朱,觉得这妞够劲儿,非要来强的。金朱朱还没上手推人,她身边的两位男性朋友就上前去挡了。“喂,兄弟,有话说话,别动手啊!”
“想清楚了,动手谁亏还不一定,别碰我家妹子,弄死啊你!”
金朱朱的这两位朋友体格不差,看起来也都是在这一片玩的,眼神都藏着刀锋,应该都是能打的。果然两方一言不合,你推我搡,就干起架来了。但金朱朱的朋友最多不到十人,即便年纪都比金朱朱大,手头功夫也不错,但是那老板的亲戚一挥手就能叫来几十号人,双拳难敌四手,何况这人来头还挺大,碰上这种身份的人,这店里的保安和打手,那就成了摆设。在这种地方,看的就是谁的势更大,话语权更大,谁就能在这无法无天。这架越打越凶,场面也越来越乱。金朱朱的朋友们倒是很讲义气,但忙着挡人打架,就没人能分神护着她。金朱朱自己是在大师兄的拐杖下练出了一些躲闪的功夫,但在这种混道的大男人面前,也讨不了多少好,很快就跟小兔子似的被人抓着了。金朱朱一看势头不对,也想打电话喊人来,但手腕被擒住了,没办法伸到裤兜里摸手机。“哎你们谁过来,给我腾个手啊!我好打电话喊阿昌他们过来……”即便遇到这种很麻烦的情况,金朱朱也没怎么慌,大约就是因为自己的专业,也没少遇过混乱糟糕的场面,还能顶得住。她也很清楚朋友们干架时最忌听人喊救命,会容易让他们分心,所以她只说有用的话,而且是用很冷静很稳的语气说的。她那些朋友立刻默契地改变战圈,往她的方向靠拢,就像借着劲头把她身边的两个杂碎撞开。但就在这时,吧里隐在暗处的打手都被那老板的亲戚调了过来,又加了一大拨人,这下金朱朱的朋友们就撑得够辛苦。几个挨了好些重拳,都骂骂咧咧着,“今晚可够霉气了!”
就在金朱朱快被人扛起来带走的时候,突然一条长腿凌厉地横空劈来,最简单的招式,最巧的力度,瞬间便把围住金朱朱的那几名打手全给踹翻了出去。金朱朱被人一把揽住了腰,两步旋身,竟就跃出了混乱的战圈。金朱朱抬头看清“救驾”壮士的脸,瞬即愣了,“呆、呆头鹅?你怎么在这里?”
下一秒便眯起了眼,“你不会是跟踪我吧?你太过分了啊!虽然英雄救美是很酷啦,但你这么随随便便就跟踪人,你这叫——”“闭嘴。”
沈流声音微压着,没了平时的温和,透出极度抑制的狠戾和惊人的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