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郑昊之急忙冲进病房的时候，入眼的不是安静睡着的一对母女，而是那雪白床单上一片片艳红的血液。绚烂得那样刺眼。那是林音音在昏迷前吐出的血液还有腹部伤口裂开流出的鲜血。“轰”的一声，郑昊之脑中的一根弦轰然断裂，脑海里一片空白，正剩下眼前红红白白的颜色。当护士推门进来，准备收拾床上那一片狼藉，郑昊之才猛然清醒。“病房里的人呢？”

护士早就注意到了这个威严半露的男人，此刻听见话，心里甚至还颤抖了一下，可能是高位者自带的一种无形气场，让她她觉得很别扭。“哦、哦，这个病人啊？并发症发作被送进了急救室，现在可能还在。”

这种病例虽然少见，但好在这护士已经算是老资格，这种案例也经历过几次，知道这种病发症手术一时半会儿也是没办法结束的。护士还想叮嘱两句，说说这个手术的凶险和机会，但郑昊之显然已经没有任何心情听下去。话音刚落，郑昊之已经冲向了急救室。当他赶到手术室门口的时候，刚好看见手术室的大门从里面打开。医生垂着头，脸上的口罩已经被他取了下来，神情说不出的严肃。“医生！里面的人怎么样？”

郑昊之一颗心紧紧揪着，从医生刚刚的表现看来，他已经多少猜到了一点，手术可能并不顺利。但他心里依然带着一点奢望，希望从医生嘴里说出与自己猜测截然相反的话语。但是，这显然已经不可能了。只见医生紧紧握着手上的口罩，眉心堆起了一个深深的褶皱，摇着头道：“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

毕波一声，心底有个地方猛然碎裂。郑昊之脸上红色尽失，张张嘴唇，没有说出一句话来。林音音死了，他心里只剩下这一个声音，一直一直盘旋、萦绕。郑昊之愣愣地站在原地，周围的一切似乎都与他无关。“砰~”一记拳头迎面而来，狠狠地砸在了他的脸上。“这一拳是我替音音打的，也是你该得的。”

沈怀远此刻像一头愤怒的雄狮，龇牙咧嘴地宣泄着自己的怒气。他替林音音感到不值，这个人，她爱了多年，但是却永远都在伤害她。这一拳，沈怀远用了十足的力气，郑昊之被打得踉跄两步，最后终于稳住了身形，但他依然像个没有了灵魂的躯壳，双眼无神地愣在那里。“林音音，死了？”

她怎么能就这样死了？他说过以后他不会再为难她，她可以过得很自由，很幸福的。“郑昊之，你好不明白吗？音音她右肾本来就有问题，手术后，就算好好恢复了，她也只有几年的生命，而且还是靠药物吊着的过完剩下的几年日子。”

沈怀远的话像带着风雪的冰刀在他心脏上镬开了一道口子，这种又麻又痛的感觉让他觉得生不如死。“不可能的，之前明明说好只要手术顺利，恢复好，她依然能健康地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