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虽然一直在秦城,却也知道,每到元宵节之后,太后是不是要召个合意地京中闺秀陪她去礼佛?”
太后信佛,一直没有居于宫中,而是在五台山礼佛,只有节日里或者皇宫之中有了重大事项,才从五台山回宫。平日里,老人家难免寂寞,便会召朝中大臣闺秀一起去陪伴,到了年纪再为她们指一门好的亲事。况且,众所周知,太后一直对四皇子的母妃德妃不满,但是众人都不知原因,只知道,太后一见到德妃就会黑脸,就连德妃所出的四皇子,也连着不待见。慕容安接着道:“若是大姐姐被太后看中了,即便是皇上,也会顾及着太后,不会给四皇子和大姐姐赐婚的,你说对不对?”
慕容秀惊得连手中的糕点都掉了,良久,才高兴地跳起来,一点都没有大家闺秀的风范,好在平日里教导她们规矩的嬷嬷没有在这里,不然得气死,辛辛苦苦教了这么久,结果还是只野猴子。“三妹妹你真是太聪明了,我要去告诉大姐姐,这样四皇子那只癞蛤蟆,就吃不到大姐姐这只白天鹅了!”
说完,也顾不得打声招呼就跑了,隔老远都能感受她散发出来的那股子欢快。慕容安摇摇头,有时候觉得这姐姐,真是比自己还看起像妹妹,还好,慕容安虽然在秦城长大,但是对于皇宫的事,娘亲都会跟她讲一点,爹爹也时不时地回忆他跟皇帝一起读书的那些日子,对于皇室,她还是有一些了解的。小年到了,宫里也弄了个大臣的宴会,皇上和各位大臣一起欢聚,到了大年,才是和各位臣子还有臣子的亲眷一起的时候,慕容家由于慕容夫人提前进宫向皇后说了这事儿,到了小年,慕容文便随着慕容卓一起进宫,给太后请安。过程很顺利,慕容文稳重的气质很得太后的眼缘,慕容文又坦坦白白地提及了四皇子提亲之事,以及慕容家的态度,太后虽然皱眉,但最后还是让慕容文回家收拾东西,过了元宵节后和她一起去五台山礼佛。回府的路上,慕容卓和慕容文也是一先一后上了两辆马车,全程无交流。直到到了慕容府的门口,两人都下了马车,慕容卓才开口,有些艰难地问道:“可还好。”
慕容文看着黑夜中的父亲,幽深的夜里,昏黄地灯光下,看不清他的眼神,但是他的语气很紧张,想来,即使平日里横眉冷对地,没有半丝交流,但是也有点在乎她这个女儿的吧。唇角勾起一抹笑,慕容文道:“爹爹放心,一切都很好,元宵过后,女儿就将陪着太后去五台山了。”
慕容卓瞧着眼前亭亭玉立的女儿,不知不觉之间,原来女儿已经长到这么高了,从他和明玉年轻时候的任性争吵开始,到后来闹得要和离,他和明玉之间,一直隔着父亲的死这道沟无法逾越,明玉心里有坎,他也是。不知不觉之间,自己的儿女都已经长大了。“今日也累着了,早点休息。”
慕容卓语气有些滞涩地说出这句话,然后像屁股后面有谁在追赶一般,头也不回的赶紧走了。慕容文瞧着父亲的背影,虽然是大雪天,但是心里暖暖的,从小时候的不理解,到后来的介怀,到如今的理解,她和哥哥,都变了,很多。冬日里,慕容安也没闲着,前几日还去了司空府赏梅花,可惜天气实在是太冷了,没有几个人愿意在外面逛,几个人难免冷清。大雪天气,慕容安便是待在家,也没有闲着。慕容家没有早上必须给长辈请安的习惯,都是七日一见,慕容安便可以美美地睡到自然醒。中午直接起来吃了午饭,大雪的天气里,慕容府里各院之间除了传膳,也不怎么走动了,慕容安便在安然苑里,一个人做了一个大雪人立在那里,生动可爱极了。慕容飞走进安然苑,便见着一个大大的雪人挺着长长的胡萝卜鼻子,用黑炭做成的眼睛居然有几丝弧度,还用弯曲的树枝丫做了手臂,就像在欢迎他一般,慕容飞豁然地就笑了,在院子里狂笑不止。“三妹妹,你这雪人是哪个奴才做的,可真是讨喜!”
慕容安拉着他进门,用炉子给他暖手,白了一眼道:“是小安子做的。”
慕容飞好奇地道:“我怎么不知道府里有叫小安子的小厮?”
居然还有跟主子重名地奴才,回去得跟母亲好好说说这事儿了,慕容飞心里暗暗地想着。慕容安真心不想理这二缺,道:“小安子就是区区在下我。”
慕容飞又笑起来,道:“三妹妹,你可真是一个活宝贝,自从你回京了后,家里的氛围可是好多了。”
为自己斟了一盏茶,慕容飞道:“你是不知道之前,老祖宗在清远堂一个人住着,我们这些小辈,即便去看望她老人家,也没怎么说几句话。爹和娘,你也是知道的,一直不冷不热,大姐一直端着慕容府大小姐的架子,活得很累,二妹妹说到底还是在意自己的庶女身份,老是怕干了什么事情惹怒了娘,但是娘呢,你也知道,娘一直很温和,并没有那么可怕。对待二妹和三弟,也并有偏颇,你看京中哪家主母对待自己家的庶子女这么宽和?”
慕容安皱眉,让身边伺候的人都撤下去,才道:“飞哥哥,今日,我这儿茶管够。”
说完,给慕容飞的茶盏斟满茶。看着窗外的雪景,慕容飞地眼神飘远:“你回来怕是还没有见过三弟吧,三弟他,可是对慕容家怨得很呢!慕容家到底哪里亏待他了,整天一副愤慨的样子,整个世界都欠了他的一般。一直关门苦读,想要考上功名离开慕容家,可笑,慕容家,是这么容易离开的地方吗?”
慕容飞喝了一口茶,润了润口:“三妹妹,慕容家的人,一生出来,便打上了慕容家的印记,一辈子都不可能去除的。大哥倒是好,一去江南,便连过年也没有回来了,真不知道父亲交代了他什么事儿,办得这么久还不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