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那人说的话也不一定是真的。”
沈暮寒轻轻的拍着顾安然的背,轻声安慰。顾安然轻轻摇摇头,情绪慢慢的缓和了几分,从沈暮寒的怀中退出去,声音中仍然有些哽咽的答道,“不会的,之前我拜托柏席秋帮我查这件事的时候,他就告诉我我父母是因为知道了一些自己不该知道的事情所以才被人杀人灭口,现在这个人告诉我的也是同样的消息。”
沈暮寒伸出手慢慢的擦掉顾安然脸上的泪,轻柔的像是在擦拭一块绝世珍宝,“安然,你听我说,我们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查清事情的真相,现在所有人说的话只能是自己的怀疑,在没有自己亲眼看见真相之前,不要相信任何人。”
“包括你吗?”
顾安然泪眼迷蒙的抬头。“包括我!”
沈暮寒微微的笑了笑,眼角弯弯,看的顾安然心头一暖。“那你会骗我吗?”
顾安然仰起头在他的唇角轻轻的吻了一下,心情终于不再那么沉重,眼中也带着淡淡的如闪烁星光样璀璨的笑意。沈暮寒摸了摸顾安然柔软的长发,低沉且温柔和缓的声音,“我不会骗你。”
“那不就行了。”
顾安然扬唇,柔和的灯光下她脸上的笑意是那么的柔软和顺,就像是一只温顺的猫咪。沈暮寒没有再说话,只是轻轻的抚摸着顾安然的长发,深邃的眼眸中带着无法释怀的淡淡的惆怅。“沈暮寒,我想去趟A国,亲自调查当年的事情。”
顾安然脸上的脆弱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又重新变成了那个冷静自持的顾安然。“这件事情很危险,你不要轻举妄动。”
沈暮寒却摇摇头,并不同意顾安然的做法,这样的行动实在是太过冒险,“你在你们组织中已经消失了这么久,若是贸然出现在他们面前,我担心你的安危,就算你能力再强,双拳难敌四手,我不同意!”
在了解过顾安然曾经待过的那个地方的残忍性之后,沈暮寒就再也不会同意顾安然任何的有危险的行动。“可是如果我不去那里,又怎么调查当年的事情!”
顾安然心中知道沈暮寒对自己的担忧,可是如果一直这样被动的等待下去,她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知道事情的真相!“这个世上有很多人就喜欢探寻各种秘密。”
沈暮寒的嘴角扬起一抹得意的笑意,“所以你就不要再伤心了,等着我的消息吧。”
顾安然知道自己就算再怎么说,沈暮寒定不会同意自己的这番冒险的兴味,所以就淡淡的点了点头,暂时取消了前往A国的计划。C市 魅酒吧“上次要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沈暮寒坐在那里,看着对面的男人,素来温和的脸上皆是一片冰冷至极。“沈先生,这次的事情有些棘手,所以能不能……多给我一些时间?”
对面的男子显然十分惧怕沈暮寒,坐在他的对面只能微微的缩着脖子,耷拉着脑袋,瑟缩的回答沈暮寒的问题。听到男子求情的话,沈暮寒勾唇一笑,声音中就像是淬了寒冰,看向男人的视线就像是浸透了冰的箭,离弦般射向男人的心脏,“多给一些时间?吴老三,我给你的时间难道不够多?”
“沈,沈先生,这件事情牵扯的人太多,我,我……”吴老三紧张到结巴的解释,那个女子的父母究竟是何方神圣竟然会牵扯到如此巨大的事情中,吴老三现在想起那个出现在至极办公桌上的那个名字就忍不住两股颤颤,可是眼前的这个人明显也不是好惹的,自己这究竟是招惹了什么恶魔。“在道上号称百事通的吴老三竟然也会有害怕的一天,我倒是很好奇究竟是什么人竟然能让你这么害怕。”
沈暮寒轻轻的摇晃着手中的酒杯,眼神也跟着那些红酒慢慢的转动,声音不急不缓,“能令你如此惧怕的想来也没有几个,仅存的那几个也大都是一些不问世事的老家伙,唯一能让你害怕且还很活跃的就只有一个了。”
吴老三额头上豆大的汗珠随着沈暮寒的话一点点的滚落,不自觉地开始吞咽口水,眼前的这个男人揣摩人心的能力实在是太过可怕,就连他这样的老江湖都忍不住胆寒,到底是谁说的盛意的总裁沈暮寒是个温和致礼的人了,眼前的这个人根本就是一头披着羊皮的狼!“你都知道了还来问我做什么?”
吴老三知道这件事情根本就瞒不过沈暮寒,索性也不再隐瞒,“那个人不是你我能惹得起的!”
听到吴老三带着惧意的话,沈暮寒轻笑,“只是想找你确认一些事情而已。”
“什么事情?”
吴老三警惕的看着沈暮寒,这个人这么厉害,自己若是不小心应对,怎么进了他的陷阱的都不知道。“顾清河的妻子杨玲是不是丰城杨家杨立峰的女儿?”
沈暮寒微微的抬眸,不慌不忙的看着略有些惊慌失措的吴老三,“当年杨玲因为私情和顾清河私奔到了这里,杨氏家主一怒之下便和自己的亲生女儿断绝了父女关系。”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吴老三现在看着沈暮寒的眼神完全就像是在看一个魔鬼,这些经年秘辛怎么可能是一个看起来只有二三十岁的年轻人所能知晓的!、“这些事情虽然已经过去了几十年,杨家也渐渐式微,可是若是有心查却也不是什么都查不到。”
沈暮寒淡笑一声,冷漠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吴老三一声长叹,那些往事就像是沉寂在深渊之中快要腐烂的大树,“当年杨立峰因为自己的女儿竟然喜欢上了一个一无所有的穷小子,于是和所有棒打鸳鸯的父母一样,强硬的想要拆散两人,却没想到他这样做竟然做了两人感情的催化剂,顾清河和杨玲的感情越发的深厚,最后杨立峰没有办法只能以断绝父女关系相逼,却没想到杨玲竟然决绝的离开。”
“后来呢?”
沈暮寒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可是那隐藏在暗处紧紧握着的拳头却泄露了他心中愤懑。“你知不知道杨玲在和顾清河私奔之前曾经有过婚约?”
吴老三忽然反问一句,不过还没瞪沈暮寒回答,他自己便先开了口,“杨玲的未婚夫是丰城的三大家族之一的谢家,未婚夫是谢劲心。是谢家大房的长子,你觉得杨家这样落了谢家的面子,谢家能够放过她吗?”
吴老三狠狠的吸了一口烟,又接着道,“当时谢家本想去找杨家算账,可是谢劲心却在关键时刻出现阻止了两家人反目成仇,后来杨玲便再也没有了消息,杨家也没有再找过她。”
“那顾清河夫妇的车祸呢?”
沈暮寒冷笑一声,“恐怕那些表面上早已释然的人,内心从来都没有饶恕过杨玲吧。”
“这个……我不知道,我能告诉你的就是顾清河他们惹上的人不是你我所能解决的,我奉劝你一句,不要多管闲事。”
吴老三将烟头捻灭在烟灰缸中,掏出一个纸袋放在了沈暮寒面前,“这个就是我最后能帮你的了,以后不要再来找我查这件事情。”
话说完,吴老三便起身离开了这间让人倍感压抑的房间。静默的屋中只剩下了沈暮寒一人,他静静的坐在那里,像是一尊静默的雕塑,只有指尖明灭的烟头在昭示着这是一个会呼吸的活物。他忽然想起十一岁离开这里的时候,那时候他的父亲因为政治问题而跳楼,一时之间只会谄媚奉承他们的亲戚一个个对他们避之不及,原本风光无限的沈家竟然落魄到只能远走他乡。沈暮寒现在还记得他母亲带着他回到外公家之时,那些邻居们嘲笑的眼神,年幼的沈暮寒从那一刻开始就下定了决心,那些因为父亲而丢失的东西,他一定要重新找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