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条,一五一十地交代清楚他让你们做的那些事儿;第二条,我送你们下地狱。”
“呵,你别想通过我们来扳倒主子!”
仿佛在刀尖上的日子过得久了,刀疤男似乎没有被他吓到,不屑地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嘲弄,“你这么能耐,怎么不自己去查?”
傅司言倒是没被他的讽刺激怒,冰冷又幽沉的眸子里被嗜血的因子一点点侵蚀,云淡风轻笑起来。“既然如此,那就没话可说了。”
他站起来,似乎已经完全没了谈话的兴致。刀疤男听到他这话,已经看不到原来模样的脸上突然滑过讥诮:“本来就没什么话好说,我告诉你,我们早在来之前就已经报警自首了,他们很快就会找到我们,别以为你能把我们怎么样!”
他嘿嘿一笑,其他几人也是一副得逞的神态。他们可是跟在主子后面混了好几年的,什么没经历过,早就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建设,一旦被落到别人手里,就趁机自首,最糟糕的就是受些皮肉之苦在牢子里待几年而已,出来后又是一条好汉。“脑子倒是不错。”
傅司言语态好似赞赏,下一刻,目光陡然一凛,眸底囚满强大又狂妄的邪肆,薄唇轻开:“但你们以为,我都舍不得伤害的女人,被你们几个伤了,是简单在里面待个几年就可以抵消得了的吗?”
“你……你这话什么意思?”
男人气场骇人的桀戾之气瞬间让他呼吸发紧,连身上刀绞般的钝痛都窒息了。“我已经给过你们机会了。”
傅司言似笑非笑的脸上突然迸发出嗜血的阴森,语气依旧漫不经心,“既然你们选择了地狱,就算是进去了,也逃不掉一分一毫。”
刀疤男几个人一下被他身上那股子仿佛地狱审判的气势给吓到了,满目惊恐地吼道:“你……你以为你是谁?你不过一个近几年才发展起来的南州市籍籍无名之辈!我们背后的靠山可是上都凤家,凤家!得罪了我们,可没你好果子吃!主子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傅司言毫无表情地扫了眼他们惊恐不安的样子,一点也不在意他们的威胁。他长腿跨过去,直接一脚踩在了刀疤男已经骨折掉的腿上。“啊──”一道尖锐的惨叫瞬间划破刀疤的咽喉。“想威胁我,也得有点自知之明,掂量掂量。这种不自量力的挣扎,在我面前,也顶多算是条掀不起风浪的杂鱼而已。”
“你……”刀疤被他淬了毒般的嘲讽气得浑身发抖,喉间一涌,一口血吐了出来。傅司言毫无波动的寒眸冷冷睥睨着他,浓眉微眯,一字一句:“本来想直接给你们一个痛快,但我突然觉得,那样似乎太便宜你们。比起死亡,生不如死的滋味似乎更有意思。我很高兴你们选择了第二条。”
话一说完,他就神态慵懒地看了看时间,瞥一眼站在旁边的林贺。林贺心尖微颤,了然地点头,拿出手机拨通了张队的电话。傅司言转身就离开了棋牌室。人一走,房间里的气压倏然一散。刀疤痛苦地在地上喘息,好半天才缓过气,腿上依旧像是有无数条虫在钻一般,噬骨难忍的痛。其他几个男子拖着残破的身躯,一步一爬地用双臂撑着,移动到了他身边。围住,涕泗横流。“大哥,怎么办啊?我不想进去受罪啊,你想想办法好不好……我不想再受罪了,我受够了啊……”“大哥……我们招了吧,招了吧……把那个女人招出来……”“都是那个臭娘们……要不是她,我们也不会摊上这种倒了八辈子血霉的事儿啊……大哥……”……一句句压抑的小声哭诉扰得刀疤本就痛得快麻木的心顿时怒火中烧。“他娘的都闭嘴!”
他气恨地瞪过去,眼底还囚禁着没有消散的惊惧,身上的伤也更折磨人了:“他说下地狱我们就一定下吗?嘴皮子上的功夫就把你们吓住了,这点胆气还配待在主子手底下吗?”
“可是,他不像说假,他身上的那种压迫感甚至比主子还要强……”“住嘴,这种小角色怎么可能跟主子相提并论!”
刀疤恨声打断,从小主子就是他心底的信仰,是主子赐予了他一切,他怎么能容人亵渎!“可我们现在怎么办,我们不想再受罪了啊,现在腿都被废了,真的会崩溃的……”刀疤冷冷地瞥了眼可能动摇人心的小弟,咬牙警告道:“我告诉你们,别打着招供就能解脱的主意!就算是生不如死,也得给我用铁丝扎紧自己的嘴!那女人在主子身边正受宠,你们应该知道主子的手段。要是招供了她,不光我们,我们的家人都会被牵连进来遭罪!”
他话一出口,几个人不甘挣扎的眼里瞬间染上浓浓的晦败,被血浸湿的脸枯败得像是随时要跌落悬崖的枝头残叶。“大不了一死,别忘了你们的家人,还有跟着主子时候发的毒誓!在里面熬着,主子一定会救我们出来的!”
几人血肉模糊的脸上略过些恍惚神情,好一会儿,手心慢慢捏紧,指缝间渗出几丝鲜血来。“大哥……我们知道了……我们一定会撑到主子救我们出去……”几具破风残烛般的身体认命地低下头,很快被抽干了力气,彻底瘫倒在铁锈味刺鼻的地面上。后来几人进了牢子,这几个在外界一直横行霸道的人的命运便彻底被颠翻。在那一天天近乎地狱般的磨虐下,他们彻底意识到了当初抓住他们的那个男人的可怕,硬生生被折磨成了疯子。只是,他们到最后都没明白,明明对方说过会让他们活受罪的,却突然在有一天被喂了一碗汤之后,就彻底一命呜呼。不知道死于谁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