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车门就被拉开,男人屈身坐了进车子。她偏头看着他的脸,试图从上面找出半分的情绪,但是什么都找不到。大概是注意到她的视线,靳泽偏头淡淡地扫了她一下:“看什么?”
突然被他发问,沈巧下意识地捉紧了自己的衣摆,她抿了抿唇,然后小心翼翼地试探开口:“靳总,小毅他年少气盛,说话不免有些冲,您不要跟他计较。”
“我要是跟他计较呢?”
他突然之间俯下身,整张脸就停在她跟前不过咫尺的位置。沈巧没有想到他会突然之间有这样的动作,整个人都僵在了那儿。没有人说话,车厢里面安静得让她心头有些发慌。她的心跳一下比一下快,男人的气息打在她的脸上,讳莫如深的黑眸直直地扣着她的视线,平静的眉宇间散发着几丝寒气。沈巧脸都白了,她捉着衣摆的手一颤,不小心松开,直接就拍打在了靳泽的身上。“我不是故意的!”
她下意识就开口,说话的时候,整个人还缩了一下。“你怕什么?”
他抬手将她头发上拿了一小节树枝下来,然后才收身坐了回去。沈巧原本以为他要打自己,整个人都是抖的,却不想,他只是从她的头发上将不知道什么时候掉到她头发上的树枝拿了下来。她又看了一眼靳泽,却不想正好就撞进了男人的视线里面。沈巧想转开视线,但是想到自己刚才误会了他,她又有些不好意思,只好硬着头皮和他对视:“对不起,靳总。”
男人眉眼微微动了动,“对不起什么?”
沈巧听到他的话,愣了一下。她只是习惯性地说对不起,可是现在被靳泽一反问,她也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回答。靳泽手微微动了动,司机看到手势,车子缓缓地开了起来。车厢里面安静得很,沈巧也不知道靳泽是不是生气了。她看着一旁闭目养神的男人,手小心翼翼地伸了过去,然后拽了一下他的衣摆,“靳总。”
男人的眉眼动了动,低了低眼眸看了一下她伸过来的手,侧过头睨着她:“什么事?”
“沈纤她被带到哪儿去了?”
“海里。”
沈巧有些茫然地看着他,“为什么?”
“让她清醒一下。”
他说完,又重新闭上了双眸。沈巧看着他,也不敢再继续追问下去了,只是她还是不是很懂靳泽的意思。而此时,沈纤已经被带着到了海边了。她被靳泽带来的两个男人紧紧地摁着,怎么都反抗不起来。沈纤被两个人一前一后地扛着下了车,她看到港口的时候,不禁大叫到:“你们这是要干什么!为什么要把我带来这里!”
走在后面的男人低头看了她一眼,“沈小姐,这是靳总吩咐的。”
“靳泽,靳泽他要你们干什么?你们要对我做什么?”
沈纤突然开始慌了,这边人不多,根本就没有人听到她的呼叫声。很快,她就被两个男人抬到岸边了。两个男人对视了一眼,没有丝毫的犹豫,直接就将她扔到了海里面去。沈纤没想到靳泽居然会将她扔到海里面,她整个人都快疯了,前所未有的狼狈,在水里面不断地扑腾着。两个男人一人守在一边,沈纤游到岸边,刚想上岸,就被守在那儿的男人又推了回去。她猝不及防,又喝了一口水,浮在水面看着守着自己的两个男人,不可置信地问道:“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靳总的意思是,沈小姐需要清醒一下,光是在海水里面泡一泡是不够的。”
“你们敢!”
“我们当然不敢,但这是靳总的意思。”
沈纤整个人都奔溃了,不断地拍打着水面:“你们让开!我要上去!”
沈纤歇斯底里地喊着,可是两个人男人不为所动,只要她往上点,他们马上就将她推下去了。如此反复了半个多小时之后,沈纤终于筋疲力尽了,她扶着岸边,没有再动。这个时候的太阳正猛烈,有正是夏天的时候,她就算是泡在水里面,也不会冷,只是这样晒着,好几天的护理都白做了。可是沈纤也不知道怎么办,人是靳泽的,她也不敢硬碰硬,就算是敢硬碰硬,她也打不过这两个男人。靳泽吩咐了人让沈纤在海里面泡一个小时,那就是一个小时,一分一秒都不少。两个男人盯着时间,眼见一个小时过去了,其中一个男人才对着泡在海水里面的沈纤开口:“沈小姐,你可以上来了。”
沈纤抬头看了他们两个人一眼,憋着一肚子的气,她长了这么大的,还没有受过这样的侮辱。沈纤从海里面爬了起来,那两个人已经不见了,她只好打电话让经纪人来接自己。车子渐渐地停了下来,沈巧看一眼车窗外面,发现不是在公寓楼下,而是在国贸外面。她偏头看了一眼身旁的靳泽,“靳总?”
一直闭目养神的男人睁开双眼看了她一下,“吃饭。”
他说完,推开车门就下了车,沈巧连忙跟着他下车。两个人进了一家西餐厅,这个时候正是吃饭的时候,餐厅里面的人不少,但是都很安静。靳泽直接拿过菜单翻了一页,然后就递给她了:“自己选。”
沈巧也不知道选什么,看了一会儿,然后直接选了一个套餐。靳泽吃饭的时候向来都是不怎么说话的,沈巧已经习惯了,餐厅里面也安静,就只有小提琴的声音在响着。靳泽吃东西的动作能看得出来,他举手投足之间都跟她不一样。明明大家都是切牛扒,可不知道为什么,他看起来轻松又优雅,偏偏她看起来就像是在锯骨头一样。沈巧忍不住看了他好几次,大概是注意到她的视线,正在默不作声地吃着牛扒的男人突然之间停了动作,抿了一口果汁之后抬头看着她:“很好看?”
他脸上的表情很淡,难得勾了一下唇角,不仔细看的话,根本就看不出来。沈巧有些窘迫,低着头不敢说话,拿着刀叉的手心都是汗。她餐盘上的牛排被切得有些惨不忍睹,被靳泽这么一问,她人一心虚,手下的动作更是杂乱。